第61章 再见啦小丑
73.
芭芭拉挥手试图拨开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的哈密瓜味道的气体和灰尘，她只希望这一幕不会被蝙蝠侠或者罗宾看到。
她发誓，她真的有想要阻止兄妹两的念头。
可是，就她和罗宾在迷宫里绕了这麽久的情况来看，这里有没有出口还真是个未知数……说不定，炸出一条路才是最正确的解法。
打破常规，有时候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芭芭拉叹了口气，蹲下来，揉着不知道为什麽不动弹的妹妹鹅的脑袋，语气带着些无奈的念叨：“好了，现在出来了，不准再炸了，听到没有？我会把这件事按在小丑头上……
老天，蝙蝠侠怎麽会养你们这样两只大鹅，你们真的不是外星物种吗？还是魔法师的宠物？”
“那个——你要不要看看身后再说话？” 妹妹鹅很希望芭芭拉能回头看一下，但可惜的是，除了远处和黑暗融为一体的大蝙蝠，在场也就不在意剧情的哥哥能听懂她说话。
芭芭拉有种不祥的预感，心里毛毛的，她做了个深呼吸，站起身准备带着大鹅们迅速撤离，却发现地上的阴影没有因为她站直而停止扩张。
那尖锐的猫耳朵——啊不，那尖锐的蝙蝠耳，也绝对不是她自己手工缝制的款式。
她缓缓地眨了眨眼，盯着两只突然变得僵硬的大鹅，语气游移不定：“他在我后面，是吗？”
妹妹鹅大发慈悲地点点头。
“一直都在？”
再点。
“哇哦。”
芭芭拉低声咕哝，脸上的表情飞快地转换，从僵硬到镇定，再到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模样，她清了清嗓子，转过身，仰头看向蝙蝠侠绷紧的下巴。
“嗨？真巧啊，蝙蝠侠，你是怎麽知道我们会从这里出来的？让我猜猜，追踪器？”
74.
被倒打一耙的布鲁斯没有过多苛责，他还需要去排查其他管道。
罗宾也发来信息，说他在某间房子里找到了小丑遗留的线索，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仍然值得注意。
以及，黑面具原本应该收到的小丑炸弹，大概……进了大鹅的肚子里。
是的，炸弹就混在那堆被兄妹“抢购”一空的储藏室战利品里，小丑原本的计划，显然是让黑面具和企鹅人两败俱伤，顺便挑拨离间。
汇报的最后，罗宾笑着总结了今天的哥谭怪谈热点，认为蝙蝠侠应该考虑拓展一项驱魔业务。
“说真的，我觉得韦恩集团要是推出‘官方认证驱邪蝙蝠挂坠’，销量可能比哥谭的保险还高。”
他一本正经地分析着：“你猜他们会不会要求公司附赠一只迷你罗宾公仔？毕竟，总得有个能喊‘Holy exorcism!’（圣洁驱魔！）的小跟班，才算完整套餐吧。”[1]
他耸耸肩：“不过话说回来，为什麽他们从来不问罗宾能不能驱魔？是因为我看起来太年轻，还是因为我不像那个被蝙蝠精附体的？”
蝙蝠侠匆忙挂断通信，他发誓自己绝对听到了阿福的笑声。
他低头看向少女。
“你带着两只鹅离开，前方左拐会有通往地面的信道。”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在离开之前，我需要确认你没有受伤，也许你需要一个全身检查。”
“那你要去哪里？”妹妹鹅仰头盯着布鲁斯，她才不想就这样离开，她都还没看到蝙蝠侠暴揍小丑呢！
布鲁斯也没打算隐瞒，简单地描述了小丑的计划。
在动画里见证过无数次反派对供水系统下毒的玩家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真是辛苦啊，哥谭供水系统。
“但是那样的话，要排查所有管道得花很久吧？直接炸掉也不是个……哦，原来那个道具要用在这里啊。”
妹妹鹅作出一只正常大鹅绝对做不到的动作，翅膀握拳捶向另一只摊开的翅膀。
她像是在变魔术，不管哥哥如何抗议，依旧坚持用鸟喙从哥哥的羽毛里翻出一个闪闪发光的吊坠——可爱的药水瓶子造型，搭配金色细链，看上去还挺精致。
“万能范围解毒buff！”
大鹅把吊坠放在布鲁斯手心里，超级骄傲地解释它的作用：“只要带在身上，就会在一定范围内自动解毒。虽然不知道笑气算不算毒，但你先拿着好了。”
反正这东西对玩家没用，在3+游戏的范围内，任何不良事物都会被抹除或者修正，可以说，只要和玩家在一起，这个项链的被动技能永远都无法触发。
——既然没啥用，就算送人，她也一点不心疼。
“你当然不心疼，因为这玩意是我的！”
哥哥鹅抗议，然而并没有人听他的。
他觉得，自己的buff怕是要永远拿不回来了。
——既然这样，那妹妹的也别想保住！
哥哥鹅灵机一动，想到了自己给谜语人找麻烦时看到的另一个mod——“状态转移”。
可以把buff转移到物品或者建筑物上。
这款mod大多数玩家都用来整蛊、设陷阱，或者单纯恶搞。
哥哥逛论坛时，曾见过一个能瞬间发送到有情人身边的民政局，光是想象一下画面都让他满脸问号——这玩意到底有什麽用？
但话又说回来，游戏也没规定不能用来做好事，对吧？
虽然这有违游戏的初衷，但……大鹅本来就不是老老实实玩游戏的玩家！
——反正都是捣乱，给反派捣乱怎麽能不算捣蛋呢？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的，妹妹也别想有！
啊！多麽伟大的兄妹情！
他感动得都要哭了。
果然，哥哥包藏祸心的“美好提议”被毫无察觉的妹妹欣然接受，甚至在心里夸奖了一下哥哥的“突然觉醒”。
——这不对劲啊。
妹妹鹅歪头，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按照她哥的性格，他应该对帮NPC改善生活毫无兴趣才对，怎麽会突然变得这麽积极？
……算了，反正是好事，不管啦！
于是，再次挂机的哥哥鹅被芭芭拉抱着带回地面，而妹妹则蹦蹦跳跳地跟着蝙蝠侠在下水道里乱窜，在对方检查管道的时候，四处翻翻找找，不时还“品尝”些奇怪的东西。
“不要随便乱捡东西吃。”蝙蝠侠头也不回地警告她，“你不知道什麽会影响你。”
“我没乱吃！我是在认真调查！”妹妹鹅理直气壮地嘎嘎叫着，迅速把有用的东西塞进无限背包，垃圾扔进垃圾桶，“我是那种鹅吗？”
蝙蝠侠不置可否地瞥了她一眼，显然不太相信。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妹妹鹅在某个可疑的阴影角落里乱扒拉的时候，居然真的发现了一个不知名武器库。
她顿时挺起胸膛，骄傲地嘎嘎两声：“你看吧！我就说我不是乱翻！我都是有预谋的！”
半个背包的垃圾听到真的会哭的。
蝙蝠侠：“……”
——看来需要找个时间，带上设备和这两只大鹅，再来下水道好好清理一遍。
哥谭不为人知的秘密，果然还是太多了。
与此同时，他跟在妹妹鹅身后，顺着她东张西望、乱翻乱啄的动作，意外发现了另外两处小丑留下的“惊喜”。
这家夥就像一只喜欢打洞的老鼠，在所有正常人绝对不会去的地方留下痕迹。
让人难以分辨究竟是他的运气实在好得离谱，还是哥谭这座城市疯子太多，总有人能理解他的疯狂并提供帮助。
很难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小丑一人所为。
如果这些炸弹全数被引爆……
蝙蝠侠深吸一口气，不去想象后果。
收集进度：【小丑】（3/？？）
75.
蝙蝠侠回到地面，立刻联系罗宾，却只听到男孩吞吞吐吐的回答，连具体位置都报不清楚，背景音夹杂着大鹅慌乱的嘎嘎叫。
布鲁斯瞬间警觉。
他才离开一会儿，又发生了什麽？
爆炸？新的任务？
他看向可以用某种不知名方式联系哥哥的妹妹，却见她也是一脸疑惑。
“发生了什麽？”
“不知道啊。”妹妹的声音听起来同样困惑，“老哥刚才还在和我说他设置好了，我们可以把buff加在建筑物上，然后——”
“然后什麽？”
“然后他喊了一声‘小丑’……就没再出声了。”
妹妹鹅缩了缩脖子，显然和布鲁斯一样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哥哥那种玩游戏时被NPC抢劫都要追杀对方到天涯海角的性格……但是，3+游戏，不可能做到吧？
……对吧？
依靠罗宾身上的定位器，蝙蝠侠迅速锁定了目标。
他脚踩窗沿，居高临下地观察房间内部。
刚刚他才在对面楼调查过，这间房间里，除了罗宾、芭芭拉和大鹅，别无他人。
他们聚在一起，似乎在讨论什麽。
小丑？
但热感应成像仪显示，这里没有第四个生命体。
那为什麽哥哥鹅会大喊一声“小丑”后就沉默了？
蝙蝠侠放下妹妹鹅，环顾四周。
这显然是小丑的旧据点——三脚架上摔坏的摄像机，随意摆放的国际象棋，角落里装着化学药剂的金属桶……
他的目光落在罗宾身上——衣服破损，头发乱糟糟的，但没有明显伤口，显然是受了伤，又因为大鹅的缘故，伤口被抹去。
芭芭拉则站在一块防水布上，和地上的哥哥鹅互相瞪着，气氛微妙得让人不安。
防水布？
整个房间里最突兀的存在。
蝙蝠侠眯起眼，按照轮廓判断，那东西比普通成年人更高。
他没有犹豫，伸手拉开防水布。
冰冷的石像映入眼帘——
哭泣天使。
……什麽？为什麽哭泣天使会在这里？
蝙蝠侠立刻联系阿福确认情况，而老管家很快回复，哭泣天使依旧被安放在无光柜子里，周围密布摄像头，并未脱逃。
他的目光转向低头不语的两个小孩。
“罗宾，发生了什麽？”
布鲁斯觉得，今天他问这句话的次数实在是多得过分。
“呃——”罗宾还没开口，哥哥鹅便猛地站到两个小孩身前。
“是我做的。”
他毫无悔意，甚至有点理直气壮。
“那雕像是小丑变的！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小丑在打罗宾，然后……就这样了。”
蝙蝠侠的目光微微一凝。
哥哥鹅昂着头，仿佛在说“就是我干的，怎样？”，但布鲁斯经验丰富的目光告诉他，这家夥——
绝对隐瞒了什麽。
哥哥鹅努力控制自己不露出心虚的神情，坚定地在内心说服自己。
他绝对不会承认——作为高手的自己刚才居然切错了道具，把从杰森身上弄下来的debuff，扔到了小丑身上。
绝对不会。
这绝对是他深思熟虑后作出的最优选择。
就是这样，没错。
隐藏任务【世界线变动 1】已完成
隐藏任务【世界线变动 2】已完成
隐藏成就【再见，小丑】已解锁
第62章 你好警察局
0.
【不……这对吗？】
【为什麽他们就不能按照骰子的结果行动！！？小丑，可恶，我最好用的棋子就这麽没了？他什麽都没做到——世界线变动，该死的，看来这次我和大都会的都赢不了。】
【啧，哥谭的，这对我来说可真是无妄之灾啊。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其他选择，黑慈悲花，你觉得呢？】
【那超人现在过得还不够苦吧？你觉得现在的他会被那种虚假的美梦影响吗？】
【没办法，只能试试。可惜了，我已经让克拉克和卢瑟成为挚友，本来也许还能走领主线……现在看来，只能走蹂躏线，或许我还有获胜的机会。哥谭的，你呢？】
【我的选择也还多得是，又不是只有小丑一个选项。只是，他居然是被直接石化的，连病毒都没来得及放出来。不然，我倒是想看看小丑罗宾诞生的世界线……真是没用。】
【我说，哥谭的，那两只鹅，真的不是“那位”不为人知的新孩子吗？没人去问问巴巴托斯或者谁吗？】
【还巴巴托斯？他自从那次失败后就不怎麽管这里了，否则我们也不可能把这个宇宙当作赌桌。
他估计还沉在黑暗深渊里，躲在被窝里生气咬床单呢，连这片多元宇宙都暂时没有管理者。除了他，我们还能去问谁？
你想送死，我可没那个胆子。】
【也是……那我们还继续吗？或者哥谭的，你要换个城市和我们打赌？既然那两个域外因素已经常驻哥谭了，你换个城市我们也不介意。海滨？中心城？又或者，亚特兰蒂斯？】
【不，就要哥谭。我总能找到办法把他们踢出去……不用武力，不用恶意，只要提供一些“有趣的”、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就好……对，反正，他们也只是想玩，不是吗？】
【……祝你好运。】
76.
大鹅们并不知道系统层面发生的事情，他们此刻只关心一件事——争夺稀有小丑摆件的所有权。
为什麽小丑不能有两个？
这让兄妹俩根本没办法分啊！
这不是在离间他们的感情吗！？
小丑坏！
与此同时，蝙蝠侠已经带着他们和暴露身份的芭芭拉回到了蝙蝠洞。
小姑娘是被蒙着眼睛带回来的，刚摘下布条时忍不住惊呼。
每个第一次踏入这里的人都会这样，就像每个进入那台蓝色警用电话亭的人都会惊讶于内部空间远比外表庞大一样。
芭芭拉在抽完血后被罗宾带去参观，蝙蝠侠则在等待检查结果。
尽管已经见识过大鹅的能力，但他依然不放心，必须亲眼确认健康报告。
而两只大鹅就在他的背后，为了小丑雕像的归属争吵得不可开交。
兄妹俩谁都不愿让步。
就算是非剧情流玩家的哥哥鹅，这次也罕见地展现出了对小丑雕像的执着。
他们的争论已经升级到——到底是竖着切还是横着切。
像是在讨论分蛋糕一样自然。
“我们需要谈谈。”
确认迪克已经带着芭芭拉走远，听不见这边的对话后，布鲁斯才转过身，看向最终妥协的哥哥鹅，以及叼着小丑雕像炫耀，得意洋洋的妹妹鹅。
对于一只鹅居然能轻松叼起比成年人还高的实心雕像，布鲁斯已经学会熟练地忽略这个问题。
“谈什麽？”妹妹鹅眼疾嘴快，直接把战利品一口吞进了肚子。
她真的太喜欢标语后的金色限定字眼了。
【哭泣天使雕像（小丑限定版）】
简直太美妙了。
虽然不太理解为什麽作为生物的哭泣天使能够被收容，但就当作是游戏的限定版物品的bug吧，别想着修复后让玩家吐出来。
不可能，就算不玩了，这玩意也得一直呆在鹅的肚子里！！
赞美限定！！
可惜，debuff 只有一个，连拾取 bug 也被修复了，不然到时候就可以哥哥一个，我一个，蝙蝠一个，我一个，美滋滋地把阿卡姆里的家夥全分完，多好啊。
——哇哦，这麽说来，甚至还能开一场展览，就叫阿卡姆石雕艺术展，绝对大受欢迎！
哥哥鹅倒是对再次提出要求的游戏NPC表示了不满。
他看起来像是要被没收喜爱玩具的小孩。
“我们这次没有回溯时间，也没有炸哥谭，有什麽好谈——”哥哥鹅突然拉长语调，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哦！你是要奖励我们吗？抱歉啊抱歉啊，刻板印象入脑了，说吧，你是要给我们什麽限定蝙蝠镖呢？”
布鲁斯没有摘掉面罩，不然真的很想捏一捏眉心放松一下：“我想知道，你将小丑——”
他顿了顿，在“杀死”和“变成雕像”之间选择了后者，“你在把小丑变成雕像的时候，在想什麽。”
嘀嘀咕咕蝙蝠真小气，怎麽不是奖励的哥哥最后还是好好回答了问题，“真是的，居然浪费我的道具……对哦，我能用哭泣天使和杰森刷 debuff！”
“不行！”妹妹的声音盖过了布鲁斯的，她气愤地啄着哥哥的脑袋，要求他把这个地狱级提议收回去。
不过，本来良心就只比哥哥多一点点的妹妹倒是赞同前一半提议，“我们可以用阿卡姆的罪犯刷debuff，他们逃走，哭泣天使出现，变成雕像，只有留在阿卡姆等我们收获，才能活下来。”
她抬头看着抿唇思考的布鲁斯，“阿蝙，你说呢？是不是很有用？就当给我们布置了一个打卡任务。”
布鲁斯望着他们沉默了一瞬，最后深深吸了口气：“我暂且不讨论这样做会带来多少伦理和法律问题……但你们是不是要先解释一下，这件事情为什麽会和杰森有关系？”
空气突然安静了三秒。
玩家这才反应过来，蝙蝠侠原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自己用杰森养蛊，然后睡了一觉差点让杰森变哭泣天使的玩家汗流浃背了。
“啊哈哈，这件事呢，这件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这件事就是这样。”妹妹缩到哥哥身后，干脆利落地出卖兄弟，“都是我哥哥的主意！”
“喂！”
一片混乱中，布鲁斯终于理清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真是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啊。
他冷静地给大鹅们泼了一盆冷水，“如果按照你们的说法，直视雕像会导致同化，那杰森和我应该都已经出问题了。但事实上，他直视哭泣天使的时间和我相差无几，而我并未受到影响。
更何况，到目前为止，研究所的数据显示，没有任何人出现过同化迹象。”
“你们的计划，显然不适用于所有人。而且——”他顿了顿，决定拉拢其中一鹅站在他这边，“我不会赞同你们用杰森培育哭泣天使的做法，我相信妹妹也不会这样做。”
玩家大失望。
但没关系，他们很快就会忘记这种不愉快的事情，投入到下一场捣蛋中。
离开前，布鲁斯问他们要来了解毒项链，在被放置在下水管道之前，他需要确认项链能够解毒的范围。
兄妹俩一看没什麽新任务要做，在蝙蝠侠阻止之前偷偷发送离开，留下可怜的老蝠亲对着蝙蝠计算机做实验。
而在那之前，蝙蝠侠还需要先把芭芭拉送回家。
彻夜不回，老朋友戈登要担心坏了。
77.
这次玩家选择的跳板是大都会。
那麽久没光顾隔壁城市了，大都会一定很想念大鹅吧。
大鹅点头。jpg
可惜，这回降落地点不再是有超多氪石的好心无主仓库，而是一棵树。
更可惜的是，大鹅以一种极其准确的角度，一鹅一卡，牢牢地嵌进了树杈里。
这对吗？
这不对。
大鹅努力扭头，和对面树杈上的猫咪大眼瞪小眼，觉得事情不太妙。
虽然都喜欢恶作剧人类，也都有毛，但大鹅可不是小猫咪！
“喵啊！！”猫咪炸毛哈气，炸得像个毛绒气球，试图用爪子驱赶突然入侵的白色丑八怪。
“嘎嘎嘎！！”大鹅拼命挣扎，鹅掌乱蹬，翅膀扑腾，试图从树杈中挣脱。
于是，大都会街头，响起了一阵奇妙的合奏——猫叫与鹅叫交错，伴随着树叶簌簌抖动的声音。
路人纷纷停下脚步，抬起手机，兴致勃勃地记录下这一刻。
任何大都会居民都知道，下一秒超人就要出现，把猫咪从树上救下来了。
只不过，这次也许还多了两只大鹅？
真好，超人的业务又双叒叕增加了。
路人们开始祈祷，希望超人的日常工作就这麽简单——救救卡在树上的小猫咪，以及不知道为什麽也会卡在树上的大鹅。
可惜，现实总不尽如人意。
克拉克·肯特不止有“超人”这一份工作，小镇记者也不可能每天只报道“今日又有几只猫咪上树了”。
但红色的披风，依旧如约而至。
超人终究还是伸出了援手，哪怕对象是他本想避之不及的大鹅。
猫咪熟练地跳上了他的肩膀，姿态悠然，似乎对这位大个子的救援早已习以为常。
而另一边，大鹅就没这麽好运了，只能被超人从树枝间小心翼翼地拔出来，伴随着一声丢脸的“啵”响。
“我记得，你们是……隔壁城市的大鹅吧？”克拉克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甩开这两个烫手山芋的冲动。
作为能够倾听全世界的氪星人，他当然知道哥谭最近发生了什麽。
就算没有超级听力，“韦恩养子炸商场”的新闻，可没少在媒体上刷屏，虽然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权衡着是先把鹅送回去，然后上班迟到，还是放任大鹅在大都会作乱，自己拿小记者的全勤奖。
在正义和全勤奖之间，克拉克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
好不容易躺下休息的布鲁斯，并不知道两只大鹅正被超人一脸无奈地送往哥谭警局。
如果他知道，一定会激动地当场坐起，怒不可遏地质问某个小记者——为什麽不直接送回韦恩庄园？！
收购《星球日报》，不对，联系上超人，刻不容缓！
第63章 审讯警察局
78.
被强行送回初始城市的玩家也不生气。
他们刚被超人抱着进入哥谭警局，就接到了新的任务。
【任务】：
·吃甜甜圈
·让人喝水
·戴上警帽
·拍张照片
·审讯犯人
·打开蝙蝠灯
·探案（把东西放在桌上：订书机、文档、图钉、咖啡、放大镜）】
这还是GCPD（哥谭警局）第一次接待超人。
他们当然知道这位隔壁城市的超级英雄，但比起外星人，他们还是更支持自己城市的蝙蝠侠。
所以，外星人你不要来管哥谭的事情！
克拉克早就习惯了被人用各种目光盯着，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麽多警察用“不善”或者说是……对比的眼神看着他。
他甚至听到有人小声嘀咕：“快让蝙蝠侠来把超人赶走，哥谭不需要外星人。”
真是个对外来者极度不友好的城市。
氪星人流泪。
不过，只要一想到两个大麻烦终于被送走，克拉克就忍不住想要在云层上哼歌。
哥谭人的刻薄？
那算得了什麽。
他准备现在就离开，小记者的全勤奖也许还是可以再争取一下的。
不过，临走前，克拉克还是尽职尽责地用透视眼确认了一下大鹅的位置，以免它们又闯出什麽天大的乱子。
——等等，我鹅呢？我那麽大两只大白鹅呢？
克拉克慌张地发现失物招领处已经没有了大鹅的影子。
这是自然，因为大鹅是自由的。
他们才不会乖乖呆在失物招领处，等着睡醒的布鲁斯来带他们回家，然后和他们谈一谈“发送之前要汇报”这种严肃话题。
任务刚刷新，妹妹鹅就准确锁定了一大盒甜甜圈。
很符合美式警察的刻板印象——那盒看一眼就能让血糖飙升的甜甜圈，就放在某位警官的桌子上。
哦，等等，那个警官有点眼熟……豹警官？
好吧，这是一个容易被告的笑话。
胖警官一只手拿着甜甜圈，一只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颇为悠闲自在，完全没有注意到两只虎视眈眈的大鹅叠在一起，正一口口炫掉他所有的甜甜圈。
兄妹俩还因为谁吃多了一口，在频道里吵了起来。
超人一抬头，就看到妹妹鹅在倒警察的咖啡。
……倒在警局唯一的一盆绿色植物里。
毒藤女发来谴责。
克拉克努力用眼神示意眼前正打着电话的警察，希望他能关注一下正在办公局域作乱的两只大鹅。
可惜，这位先生看起来并不急于处理来自外星人的案件。
他随意敷衍了几声，让超人“回去等消息”，并保证他们会妥善照顾韦恩先生的大鹅。
克拉克刚想再说些什麽，就看到大鹅已经对挂在墙上的警察制服下嘴了。
警察先生！你快回头看看吧！鹅要把警察局拆了！
难道，这也是韦恩的阴谋吗？
隔着玻璃，克拉克不可能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直接进入警局内部，而他每次出声想要提醒，都被那位警察不耐烦地打断。
对方甚至用一种“你怎麽还在这里”的眼神偷偷瞥了他一眼，仿佛在默默祈祷超人赶紧离开。
……要不，还是回去上班打卡吧？
超人制服下的小记者克拉克这样想着，决定再试最后一次。
如果这次还不行，他就直接飞去韦恩庄园敲窗户，让鹅的主人自己来管这两只小混蛋。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警局内突然传来一阵惊慌的尖叫。
透视能力让他看到有几名警察匆匆朝审讯室跑去，而门口的标志显示——
两只鹅已经把审讯室从内部反锁了。
而里面关着的，是前几天蝙蝠侠亲手送进来的抢劫犯。
光头，纹身，一脸凶相。
怎麽看都是能直接把大鹅们做成两盘菜的类型。
“钥匙呢？”匆匆赶来的戈登警长透过金属门上的观察小窗往里看，昏暗的房间让他几乎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麽。
如果是其他城市的警局，也许会配备单面玻璃的审讯观察室，可惜，尽管有韦恩基金会的资助，哥谭警局依旧有不少老旧房间尚未翻新。
戈登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不确定他是该为那两只鹅担心，还是该担心直面蝙蝠侠宠物的犯人。
——真的没问题吗？
钥匙没能找到。
负责保管的警员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好挂在墙上的警服不见了，而钥匙本来就别在警服的腰带上。
克拉克很想说，不是不见了，而是被吃了。
他亲眼看着那两只鹅把警服连带钥匙一起吞进了肚子里。
它们……真的只是普通的鹅吗？
自从在哥谭遭遇大鹅并且大败而归，克拉克就特意回了一趟孤独堡垒翻阅氪星历史，试图查找关于这种奇怪生物的数据，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在氪星人的记录中，宇宙里可不存在这类生物，最类似的，也该是猫咪的外形。
当然，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眼前的骚乱他不能不管，这两只鹅是自己带来的。
虽然他本可以推脱，作为一个路过的大都会热心好市民，他只是来送还失物，然后在前台做完登记后就可以甩手走人，不管韦恩的鹅在警局里闹什麽幺蛾子。
但如果真这麽做了，他就不是超人了。
克拉克对前台小声说了句“抱歉”，然后化作一阵风，瞬间出现在审讯室门前。
他走向戈登，语气诚恳：“需要帮忙吗？我可以直接把门拆了。”
“是我把这两只鹅带过来的，在韦恩先生来之前，我会负责它们的安全。”
戈登很想说，你也许更该负责对面那个犯人的安全才对。
但看在老朋友蝙蝠侠的面子上，他忍了下来，默默让开了位置。
“拜托你了。”
79.
兄妹俩可不知道眼前男人的背景，他们只知道——这是个任务目标。
虽然让两只鹅审问犯人听起来就像哪个策划在通宵加班时敲出来的愚蠢点子，但既然任务列表都这麽写了，玩家当然是要执行的。
妹妹鹅站在属于警察的位子上，翅膀一撑，气势拉满，哥哥鹅则在一旁控制审讯室的灯光，准确照射在犯人脸上。
审讯，讲究的是心理博弈。
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鹅鹅组合，正式上线。
被强光晃得眼睛发疼的男人想要爆粗口，但不知为何，那些刻进DNA的哥谭特色脏话居然怎麽也说不出口。
他只能干巴巴地换成大都会风格的嘲讽：“哥谭警局是破产了吗？连个警察都派不出来，只能让两只鹅来？怎麽，给我加餐吗？”
“这可不是他们派的，是我们自己机关算尽苦苦求来的！”妹妹鹅一副夸张痛心的模样，用翅膀假装抹泪，刚离开眼睛，嘴角就勾起了一个坏笑。
“感恩戴德吧，人类。”
让大鹅教你怎麽做人。
先热水去毛，焯水去味，加入生姜——对不起，蹿频了。
犯人的属性面板随之浮现在玩家的界面上：
【姓名：对你们来说不重要】
【善良：23】（勉强算是人类）
【邪恶：78】（不愧是哥谭市民）
【理性：41】（不算太蠢，但不够聪明）
【感性：62】（不太想承认，但有点情绪化）
……
一连串数据构成了这个人的性格与行为模式。
可惜，这只是一次性体验版。
否则，玩家必然要熬夜调试，把整个哥谭变成一个友善、和谐、正义的都市，让蝙蝠侠终于能放个假，悠哉悠哉地躺在马尔代夫的沙滩椅上晒太阳。
想想也真是美好。
超人破门而入，只不过晚了一步。
看起来比蝙蝠侠还壮实的男人，此刻正缩在椅子里，哭成一团，泪水汹涌得仿佛能淹没整个审讯室。
他声泪俱下地忏悔：“呜呜呜呜！快让蝙蝠侠来揍我吧！我今天居然……居然在牢房里踩死了两只蚂蚁！！”
围观警员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他还记得这家夥刚来的时候骂得有多脏，惊讶得被刚刚吃下去的甜甜圈呛到，不停咳嗽，成为了一片沉默中唯二的声音。
“哥，怎麽办？”妹妹鹅缩到超人的披风后，躲开那夸张的眼泪瀑布，“我们好像……调过头了。”
哥哥鹅也一脸嫌弃。
明明是玩家一手造成的局面，但现在受不了的也是玩家自己。
“不管了，加钠，我们去楼上开蝙蝠灯吧，免得等下被超人阻止。”
事实上，不止超人想阻止他们，警员也想。
哥谭警局内，乱作一团。
只要大鹅想，就算是超人也未必能抓住他们。
他们在警员的桌间窜来窜去，把警局变成了一场警察 vs 鹅的混乱追逐赛，跑到哪都顺嘴拿点什麽，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我的订书机！”
“那是我的限量版蝙蝠侠公仔！！”
“别动我的抽屉——老大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黑面具的卧底啊！！”
最后这人被当场扣了下来。
戈登揉了揉额角，深深地叹口气。
他就知道有一天会轮到警察局，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一天，还是隔壁超人引起的。
话说，外星人有钱赔偿吗？
此刻，他很想点根烟冷静一下——然后他发现，口袋里的香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包装花哨的棒棒糖。
难道是早上拿错了？
大概是拿成芭芭拉的零食了。
老警长剥开糖纸，咬碎棒棒糖，朝超人摆摆手，语气疲惫：“你还是直接去趟韦恩庄园吧，让那家夥把这两只想要把警局翻个底朝天的大鹅带走。”
“我们已经通知了他的管家，但就这点路程的距离……老天，我真担心等他赶来，哥谭警局还能不能留在地图上。”
所以，这就是布鲁斯被从睡梦中惊醒，风一般穿好衣服，冲下楼却看到超人站在客厅的原因。
——不管是谁都好，能不能让那两只鹅消停一天！半天也好啊！
第64章 再见出生点
80.
“休想。”
就算是行事最荒唐的布鲁西，他也绝对不会允许超人抱着他前往警察局。
谁知道这个外星人会不会因为错过全勤，性情大变，半路把他扔下去报复资本家？
“但是，你的鹅在警察局——” 超人思考片刻，还是选择了委婉的说法，“你的鹅在拆警察局，戈登警长认为，只有你能阻止它们。”
布鲁斯很想说他相信兄妹俩，但仔细回想一下——
被炸掉的商场，被炸掉的平行宇宙哥谭，被炸掉的下水道……
……还是算了吧，这话是真的说不出口。
“那你抬着我的车去。” 他妥协道。
他的车里配有应急设备，不用担心被半路扔下去摔成蝙蝠饼。
超人很明显看出了这位韦恩先生的担忧，不过他已经习惯了，人有警惕心也挺好的。
“请您多多包涵韦恩老爷偶尔的固执，超人先生。” 阿福递上一只精美的锡盒，“这是一点小心意，我刚刚烘焙的小甜饼，希望能让您的等候稍微愉快些。”
超人愣了一下，接过盒子。
虽然韦恩本人很挑剔，但韦恩管家的小甜饼的确很好吃。
当然，妈妈玛莎的派才是永远的第一。
即使被拜托做了地球最强快递小哥，要扛着车在天上飞，超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可惜耳边传来了自己主编的暴怒声——
“肯特！！你再敢迟到一次，就不用来了！”
……
或许他该考虑去问问好友卢瑟，愿不愿意帮忙给他一篇专访来保住工作。
他飞向哥谭，轻柔地将飞天轿车停在了警局门口。
哥谭的普通市民看似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但目光还是忍不住飘了过来。
哇哦，是那个韦恩和超人……嗯？
蝙蝠侠快来啊蝙蝠侠！
他们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被三流小报填满的“韦恩与蝙蝠侠的二三事”，如果这是夜晚，被印在云层之上的蝙蝠灯无疑会让他们的八卦更加出彩。
81.
绕着蝙蝠灯和警员玩你追我赶的大鹅，在见到外援的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们毫不犹豫地抛下被折腾得气喘吁吁的警员，贴到了布鲁斯身边。
“你怎麽来了？”妹妹鹅语气埋怨，活像是那种还想继续玩，但被家长抓包，不得不停止的熊孩子。
好问题。
布鲁斯嘴角微微抽搐，真是个好问题。
在首次相遇之后，那个脑子抽风、决定把这两只大鹅和自己绑定的布鲁斯，恐怕也很想问问——我当初到底在想什麽？
好不容易等到迪克长大，不再经常逃学，自己也终于不用天天去学校挨批评，以为总算能喘口气了。
结果呢？又来了两只大鹅需要他操心。
接下来，是不是还得再送他一个？
下一个不会是杰森吧？
布鲁斯下意识皱眉，但很快又在心里摇摇头，觉得自己有点太多虑了。
那孩子看上去挺乖的，应该不可能……吧？
他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默祈祷。
就到大鹅为止吧。
我的艰辛带娃之路，请到此为止吧。
大鹅当然不知道布鲁斯在想什麽，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嘎嘎大笑，然后告诉他，他的福气还在后头呢，这才哪到哪啊！
不会杀人、不会死，大鹅不管怎麽想都是小天使好吗？
他们没有反抗就被布鲁斯抱走，并不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麽，而是因为——
隐藏任务【收手吧，阿祖】已完成！
随着最后的 10 分经验值补充完成，大鹅的级别提升到了4级，距离神功大成只剩400分。
【累计捣蛋值：600/1000（当前级别：哥谭都市传说
你的名号众所周知，不管是反派还是英雄，都对你们避之不及。现在，该让其他宇宙知晓各位的名号了。）】
收手吧，阿祖，外面都是警察。
就在布鲁斯抱着大鹅准备离开的时候，警局的打印机突然故障，仿佛在庆祝大鹅的升级一般，从里面源源不断地喷出印着两只鹅入狱照的纸张，洋洋洒洒，叠成了一座小山。
超人见一切尘埃落定，正准备全身而退，却被眼疾嘴快的大鹅一把拽住披风。
他回过头，蓝眼睛里满是疑惑。
——这是什麽情况？
难道……是碰瓷？
明明这两只鹅一根羽毛都没掉啊！！
布鲁斯耐心听完了大鹅的请求，终于理清了缘由：他们想要超人的签名。
而且，不只是他们，为了公平起见，迪克、芭芭拉、杰森、提姆的都要——
既然都这样了，那未来的达米安和卡珊德拉的也干脆一次性凑齐吧。
布鲁斯和阿福的也不能少。
未来的蝙蝠牛、蝙蝠猫、蝙蝠龙、蝙蝠狗……是不是也得来一份？
大鹅才不做物种歧视的事情。
公平！还是公平！
不管是布鲁西还是蝙蝠侠，都不想做这种事情，但奈何大鹅实在是太吵了，而且布鲁斯发誓，他已经看到哥哥鹅喉咙里的武器了！
不需要！
阿福不需要！
蝙蝠车也·不·需·要！
为了维护哥谭的和平，为了世界不被大鹅破坏，阔佬忍气吞声地看向隔壁的大都会英雄——那位热心肠、乐于助人、为人民服务的超人，试探着询问：“能不能……给我家里的孩子和大鹅一人一张签名？”
韦恩脸上惯常的敷衍微笑，在超人直勾勾的注视下，差点维持不住。
超人的表情十分微妙。
他不是没有给别人签名过，甚至偶尔还想过要不要在二手市场上卖点签名换生活费。
但通常都是大都会人或者其他国家的粉丝，无论如何……都不会包括哥谭。
所以，他什麽时候成了哥谭大鹅的偶像了？
懵懵的超人接过韦恩先生昂贵的钢笔，在大鹅的双鹅入狱照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卡尔-艾尔。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签了不下二十张签名，甚至隐约有点上工的熟练感，才终于被大鹅放行。
灵魂仿佛被大鹅吸干的超人晃晃悠悠地飘走了。
很难说他回去后在签名克拉克的时候，会不会顺手也签成卡尔。
正当布鲁斯以为这场签名风波终于告一段落时，妹妹鹅终于空出了嘴巴，一边砸吧着嘴，一边兴致勃勃地分配签名。
“哥哥一份，我一份，迪克一份，我一份——”
布鲁斯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他真想把‘提姆’这个名字从大鹅的脑袋里彻底晃出去。
首先，他不会让杰森死去，所以提姆也不需要自荐上门；
其次，他已经找到了塔利亚所在刺客联盟新的藏身处，但对方从头到尾都不承认有孩子。
——当然，蝙蝠侠从来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他会亲自去看看。
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先给这两只“活力十足”的大鹅找到靠谱的寄宿家庭。
他真的不想回来看到哥谭被炸了。
上次的平行宇宙大鹅见面会实在是太过震撼。
导致布鲁斯当晚做梦时都在看百米高的大鹅践踏城市，一边嘎嘎大笑，一边嚷着要吃掉所有的小甜饼，然后一低头，把所有除人以外的东西全吞进肚子。
再来几次，蝙蝠侠就不是死在敌人或者危机手里，而是因为管教大鹅折寿死的。
82.
收到礼物的迪克和杰森很是意外，阿福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拿到超人的亲笔签名。
“很高兴二位还能想到我。” 他端详着签名，就在两只大鹅搞怪合照的背后，仿佛是一张超英与鹅的微妙合影。
他轻轻折起，小心翼翼地收进口袋，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嘴角却带着笑意。
“我虽然已经过了追星的年纪，但如此珍贵的礼物，还是值得好好收藏的。”
迪克和杰森对视一眼，也郑重其事地表示他们会好好保管。
开心的人类们不知道，当时，刚收到此等礼物的戈登是如何一脸茫然地看着手中的两张纸的。
“你们是要用这个抵债吗？” 叼着棒棒糖的戈登完全不懂这是什麽意思。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就是蝙蝠少女，自然无法理解大鹅的“好心”。
在他的身后，警察局的墙上，已经添加了一块告示。
从标题拟定到设计、打印、张贴，整个流程的高效程度简直让人怀疑GCPD是不是有专门为此开设的“紧急应对鹅类危机”小组。
在哥谭警局的历史上，如此迅速且统一意见的行动，实属罕见。
一只大鹅剪影上画着醒目的红色禁止标识。
——物种歧视！！是物种歧视！！
你凭什麽假定我就是一只鹅！
看到标志的两只大鹅气得拼命扑腾，但最终还是被布鲁斯一左一右捏住鸟喙，强行带离了警局。
留下的，是韦恩集团会加大对警察局资助的承诺。
这场闹剧里，布鲁斯还是发现了一点什麽，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个被大鹅审讯过的犯人，心中已有定计——今晚，该来一趟了。
回到韦恩庄园。
玩家当然是呆不住的，他们现在迫切想要知道，升级之后的地图会变成什麽样，什麽叫做“去其他宇宙播撒威名”。
果然是开启平行宇宙功能了，对吧！？
结果也的确如此。
大大的【平行宇宙发送】已经完全俘获了玩家的心，什麽为大鹅操碎心的蝙蝠侠？
不知道、不认识，他们现在就要去新的地图大展身手！！
新的蝙蝠侠，我来了！
一直关注着兄妹俩的布鲁斯瞬间就捕捉到了这一信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阻止这两只鹅冒险，就像他阻止不了迪克想要在教会杰森之后去上大学，继而查找新的义警道路一样。
等等——布鲁斯突然惊觉，他才多大，怎麽就有这种老父亲心态了！？
妹妹鹅叫停了已经准备按下按钮的哥哥，“等等！让我听听阿蝙要说什麽。”
说不定会是奇妙蝙蝠道具呢。
“你们先不要发送。”
布鲁斯趁着两个小孩上学的机会，把大鹅们带进了蝙蝠洞，“我需要给你们一些仪器，也许可以跨宇宙沟通，也许不行，还有探测器，我们不知道对面宇宙的科技水平——上一次那个宇宙显然还停留在上个世纪。”
他念念叨叨地说了很多，告诉大鹅如果前往另一个宇宙，要尽可能收集信息——如果实在收集不到，就保护好自己。
还有——
“不要再炸哥谭了。”
他话锋一转，“如果是为了拯救世界，至少把战损压一压。”
“你们不能肯定每个宇宙都有蝙蝠侠，更不能肯定他们每个都愿意提供帮助，不要想着总依靠蝙蝠侠。”
布鲁斯的表情难得认真起来，然而大鹅们完全没有把这句话当一回事。
妹妹鹅还一脸疑惑地反驳：“但是每个宇宙就是有蝙蝠侠啊，而且你们都是好人，真的！罗宾王不算。”
布鲁斯手中的笔没有停下，他在纸张上写了一些关于大鹅的相关情报、建议，并非英文，而是属于蝙蝠侠的加密文本。
他知道，平行宇宙的蝙蝠侠一定能够看懂这些内容。
最后，他在纸张的末尾留下一行字：
“尽管行事荒唐，甚至可能摧毁你精心维护的一切，但他们的本心并不邪恶。”
写完之后，布鲁斯终于意识到——
大鹅的到来，或许本就是一场意外。
他们从另一个宇宙发送过来，在他的世界疯狂捣乱，然后……又会离开。
沉默了一瞬，他低下头，轻声问：“你们会回来吗？”
妹妹鹅歪头，颇为不解：“当然会回来啦！不要太想我们啊，阿蝙。”
她顿了顿，用翅膀拍拍布鲁斯的大腿作为安慰，理所当然地补充：“这里怎麽说，都是我们的家。”
——是玩家的出生点。
布鲁斯当然不知道这背后的含义，但他还是把这份感动留在心底，直到未来的某一天，当其他宇宙的蝙蝠侠找上门，他才会彻底回过神来。
0.
发送，启动！
……等等。
为什麽哥哥鹅先离开了！？
“喂！等等我——！”
妹妹尖叫着按下按钮，化作白光消失在原地。
第65章 你好乐高城
0.
【哥谭的，这就是你辛辛苦苦入侵后的成果？送他们能量？】
【大都会的，你不帮忙就算了，至少别冷嘲热讽！你知道这有多难吗？不，你不知道，你甚至根本不关心！如果大鹅彻底入侵地球，每个人类——啊！我要去做个自检，我感觉自己都被污染了！】
【听起来……哥谭的那家夥，把那两只鹅丢进了上次开启的平行宇宙信道里？】
【是的，纽约的。】
【我记得，那两个信道即将完全愈合了吧？他们……就回不来了？】
【当然！我可是特意加固过的！就让其他宇宙头疼去吧，哈哈哈哈哈鹅——？！啊啊啊！走开！】
【我不会像哥谭的那麽乐观的。谁知道呢？说不定其他宇宙更合他们的胃口……】
【大都会的，你说得对……但是，哥谭的，你把他们分开，真的没问题吗？】
【能有什麽问题？你们先玩，跳过我这轮——该死。】
1.
妹妹想要投诉制作组，居然不在这段演出前打上光敏性癫痫提醒，这五颜六色的信道看着实在是让人难受。
她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等光芒消失才再次睁开，屏幕上不是古神统治的地球，而是一间地下室。
还没等妹妹观察仔细，系统就跳出了提示——背包里有不可承载的东西。
不应该啊？
她疑惑地皱起眉头，明明都能装进去，怎麽还会有这种提示？
点开背包的瞬间，妹妹尖叫出声，吸引了正在自己副本里忙得热火朝天的哥哥。
“怎麽了？”哥哥问道，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面对3+游戏里最普通的日常任务，而不是轰炸城市，“难道你那边的游戏难度太高了？没事，等我这边打完就去帮你。”
他这边的键盘声和竞技类游戏没什麽区别，妹妹听了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游戏。
“不是……”她还在努力理解眼前的情况，“我的背包里，你还记得之前任务里提到的绝版乐高吗？”
哥哥愣了两秒，终于想起来，就在哥谭某个下水道无主仓库里，他们好心地“接手”了所有急需拯救的货物，“嗯？记得啊，怎麽了？”
不就是点绝版乐高嘛，有什麽值得大惊小怪的？就算再值钱，也到不了玩家手里啊。
“那是乐高蝙蝠侠的爹妈！！活的！！”
“……啊？”
一时间，哥哥不知道是该问为什麽乐高能活过来，还是应该问蝙蝠侠的父母居然能在编剧手底下双双健在——这真的不是闪点世界线吗？！
“等等等等，乐高怎麽会是活的，换句话说——蝙蝠侠的父母怎麽会是活的？！”
“哇——我要为听到这句话敲木鱼。”妹妹假模假样地双翅合十，一脸认真，“这可是我哥说的，不准扣我功德。”
兄妹二人好不容易从地狱笑话里缓过来，妹妹才开口解释：“因为我在乐高世界啊！乐高世界里，乐高当然是活的！你在哪？我去找你。”
这回换哥哥愣住了。
“你不是在地球三，因为炸城市被警察追着跑吗？”
“啊？”妹妹也懵了。
“先不说我为什麽要炸城市——”她试图挣扎，“阿蝙刚刚的嘱托你真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吧！你为什麽会在地球三？！我们不是在乐高宇宙吗？！”
语音频道里，一片沉默，甚至连哥哥敲击键盘的声音都消失了。
如果这是游戏世界，他们的脑袋上现在一定同时飘起了大大的问号。
完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同时想到——
“我哥要成地球通缉犯了。” / “我妹又要喊我代打了。”
……要不要撇清关系呢？
事已至此，先读档看看吧。
【当前存盘点不可用】
检测到跨宇宙旅行，前宇宙存盘点暂时禁用。
请完成任务并积累足够的【捣蛋值】，解锁回归权限。？？？
这对吗？
这不对吧？
玩家当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要求，分开做任务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如果对方真的需要帮忙，骑着电竞椅挪到对方的书房就行了，简单、高效、无痛。
“所以你真的在地球三？”妹妹决定先弄清楚哥哥那边的情况。
哥哥那边的键盘声又重新响了起来，他一边操作一边回答：“没错，就是地球三。有个开屏动画介绍这个宇宙，反正都认识，我就直接跳了。”
他随口补充了一句：“正邪颠倒，众所周知的英雄变成了统治世界的大反派社团，称为‘犯罪辛迪加’，氪星人喜欢吃氪石，哥谭的统治者是布鲁斯的哥哥……之类的。”
是个很适合混乱邪恶玩家的游乐场。
点名哥哥。
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你跳过了？！”妹妹的音量猛地提高。
“呃，我以为你会看完的，就没……”哥哥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已经预感到妹妹的怒火。
错过动画小短片的妹妹感觉天都塌了，“为什麽我这边就没有？！找乐高要授权就用掉所有预算了吗？！我想看阿蝙给我唱重金属啊！”
哥哥差点在频道里笑出声。
“那你需要帮忙再叫我，不过乐高宇宙应该不会有什麽问题，记得存盘，记得什麽地方都搜搜，实在不行找简单的任务——”
“你是阿蝙附体了吧？！”妹妹不满地撇撇嘴，“我又不是真的游戏黑洞，我还是很厉害的！”
哥哥看着自己界面上占领警察局后新解锁的系统，暂时决定不拆妹妹的台。
反正他随时做好支持的准备。
“那我先研究一下我这边的世界，你玩得开心。”
“老哥你也是。”
2.
妹妹鹅终于想起来要把背包里的韦恩夫妇放出来。
半个乐高小人高的大鹅配件吐出两个乐高小人的画面，多少还是有些惊悚。
终于自由的韦恩夫妇落地瞬间，摆出了一个完美的体操落地动作——双手上举，向裁判示意满分。
他们先是围着彼此转了几圈，惊叹自己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然后毫不意外地抱在一起，说着就连妹妹鹅都想跳过的甜腻情话。
“哇哦，孩子他爸，我们终于回来了？” 这是乐高玛莎的声音，她环顾四周，只看到了眼前乖巧的大鹅。
她蹲下身，揉了一把和她一样塑料质感的大鹅脑袋，“哦——好孩子，是你帮助我们回家的吗？你喜欢吃龙虾通心粉吗？”
“喜欢！”
“亲爱的，她喜欢！她说她想和我们回家。” 玛莎一锤定音，速度超级快，仿佛大鹅的花语是手慢无一样。
一片其乐融融中，一道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麽你们会出现在我的安全屋？”
大鹅和韦恩夫妇一起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个长着眼睛的红色脑袋，U型手里握着枪，对准他们，语气危险，“我可不记得有开宴会邀请别人。”
来人正是红头罩，某个因为打游戏被蝙蝠侠拔掉网线，愤而出走的家夥。
他轻巧地在空中转了好几圈，以一个标准的超级英雄落地姿势出现在屏幕前。
“孩子，你喜欢吃龙虾通心粉吗？” 玛莎妈妈忽然开口，语气热情，似乎只要对面的乐高人仔回答喜欢，就会被她捡回家。
“什麽？” 红头罩被问得一懵，他是觉得眼前这对夫妻有点眼熟，但也就一点点。
他可是冷酷无情的黑/帮/头/目红头罩，怎麽可能对蝙蝠侠最爱的龙虾通心粉感兴趣？
“一般般吧。” 他这样回答，仿佛过去偷吃蝙蝠侠夜宵的人不是他一样。
“那一定是你没有尝过阿福做的。” 玛莎笃定地说道，眼睛亮晶晶的，“如果你吃过，一定会爱上的。”
玛莎显然已经认定，眼前这个红色的男孩只是个有点叛逆的小朋友。
坏人？
3+宇宙哪来的坏人？
最多只是调皮一点的小朋友罢了。
“等等——” 红头罩皱眉，忽然反应过来，“阿福？你们怎麽知道阿福的？”
3.
不愧是3+宇宙。
妹妹鹅心满意足地坐在杰森专门为她找的椅子上，一边喝着快乐水，一边围观这场家庭团聚戏码。
而另一边，得知眼前这个红色头罩的小夥子是自家崽崽的孩子后，韦恩夫妇表现出了百分之两百的韦恩式热情。
他们围着杰森转圈，一会儿摸摸脸，一会儿拍拍手臂，一会儿掸掸肩膀的灰，一脸感慨：“哦，天呐，我们的小孙子都这麽大了！”
杰森猝不及防地被从头到脚摸了个遍，手里的枪早就被收起来。
“呃……谢谢？”他干巴巴地开口，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你怎麽住在这种地方？”托马斯终于逮到机会开口询问了。
他环顾四周，左右看了两圈，发现连个窗户都没有，忍不住皱眉。
“韦恩家已经穷得给孩子买不起带窗户的房子了吗？！”
“不，不是的。”杰森被这一问尴尬地摸了摸脑袋，面对爷爷的真诚目光，在实话实说和给布鲁斯泼脏水之间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
“我现在……在离家出走。”
杰森顿了顿，思考了一下怎麽表达得更合情合理一些，然后一脸正经地补充：“都怪布鲁斯不关心我。”
很好，隔代告状成功启动。
妹妹嘴里含着吸管，双手离开键盘，感觉自己可以看这种家庭大戏一辈子。
她一边看戏，一边还分心去瞄了眼哥哥的界面，他们开了屏幕共享，可以看到对方的游戏界面。
然后妹妹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她不理解。
她真的不理解。
为什麽才刚刚发送不到半小时，哥哥那边就已经依靠超能力到处作乱，任务进度以肉眼可见的迅速增长。
他一边做还一边狞笑，说什麽他不吃牛肉。
你是祖国鹅吗？
他到底做了什麽？
他们玩的真的是同一款游戏吗？？
妹妹鹅选择不多想，继续专注观看她的乐高合家欢。
“天呐！”玛莎一听到“布鲁斯不关心孩子”这几个字，立刻震惊了！
她忍不住捂住嘴巴，眼神悲痛，仿佛听到了什麽天理难容的事。
很好，玛莎妈妈下定决心了——回去之后，一定要对她的宝贝布鲁西加倍关爱！
不，三倍！
就算阿福说她在溺爱也无所谓！
“那要爷爷陪你玩吗？”托马斯终于逮到机会开口，满怀期待地试图融入孙子的生活，“我打游戏也很厉害，真的，布鲁斯上班的时候我可以陪你。”
他和玛莎并没有因为被困在另一个宇宙里而感到绝望，依旧被快乐包裹。
乐高宇宙的法则始终如一，势必保护他的每一个“孩子”。
那段日子里，透过第三视角，托马斯和玛莎就像是在影院VIP席里观看一部没有尽头的电视剧。
虽然特效有点过头，剧本多次删改，后期还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大鹅，但整体而言……还挺有意思的。
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成为了英雄，也知道红头罩是杰森，他们只是想逗逗小孩而已。
最新一期里的那个被大鹅折腾得焦头烂额的哥谭义警，也是他们的布鲁斯。
如果不是这副乐高身体限制了他们的行动，他们真想立刻冲过去，给那个平行宇宙的布鲁斯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第66章 你好地球三
4.
对于托马斯爷爷的邀请，杰森很想说“好啊！”
他刚好有一个双人游戏想要玩，因为找不到可以一起玩的家夥，打折买回来就一直堆在那边。
能比布鲁斯先一步和他爸爸一起玩游戏，想想就很快乐。
但他可是冷酷无情的黑/帮/头/目红头罩！
红头罩不和别人玩游戏！
红头罩只会一个人偷偷摸回蝙蝠洞，坐在蝙蝠侠的蝙蝠椅上用蝙蝠计算机玩！
还要去蝙蝠冰箱偷蝙蝠侠的夜宵吃！
面对两位过分热情的乐高长辈，他只能连连摆手，试图从围攻中脱身：“我、我还有工作要做。”
妹妹鹅想起了另一位红头罩的工作，立刻出声：“你是要去收其他帮/派二把手的脑袋吗？”
杰森疑惑，杰森不解。
“我要别人的脑袋干什麽？一堆脑袋放一起，会很吵的。”
说完，他打开电视，调出当前最受欢迎的节目，从墙上拆了几块乐高砖拼成沙发，把韦恩夫妇按在上面，像是哄小孩一样让他们安顿下来。
“你们就在这里吃吃喝喝，看看电影，等我回来，再带你们回韦恩庄园。”
他走到乐高冰箱前，从里面拿出披萨和爆米花放在桌上，转身戴上红头罩，一脚跨上摩托车，用嘴配音了一声引擎轰鸣，随后猛然冲了出去！
……等等，为什麽在室内开摩托车？！
妹妹鹅目送红头罩潇洒离去，选择暂时不追究这一点。
但……怎麽还没有NPC发任务啊？
她又不想过快地推剧情，现在这种爸爸妈妈大鹅一起看电影的画面真是太过美好。
如果能再绑架来一个布鲁斯就更好了。
鹅想要，鹅得到！
不过，在那之前，让她先看一眼老哥在做什麽。
5.
切屏过去，妹妹顿时愣住了。
画面上，一只大白鹅骄傲地端坐在仅存的一张椅子上——椅背破破烂烂，只剩下三条腿，摇摇欲坠的椅子。
四周是坍塌的天花板碎片，背后原本应该是墙壁的地方彻底镂空，露出远方坠毁的直升机残骸，还隐约能看到火光和升腾的黑烟。
如果游戏有级别，哥哥现在应该已经是五星好市民了。
“你为什麽会坐在警察局长的办公室？”
不对……
“为什麽办公室只剩一面墙！？天花板呢？！连窗户都没有了喂！”
妹妹的CPU宕机了三秒，她不理解为什麽短短几分钟内，哥哥的游戏画面就变成了这种光景。
“这都是我打下的江山！”
哥哥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得意，他点开地图，势力范围一栏清清楚楚标着：
【哥谭警局】已被大鹅统治
“我的下一步，是拿下市长办公室，然后掌控整个哥谭，等我把科技水平拉上去，我就可以武力威胁总统让位，最后掌握全世界！
可惜，除了哥谭，其他地方都是只能指挥，不能到现场，不然我绝对要炸炸那些地标建筑。”
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大鹅天生就该统治人类。
妹妹看着屏幕上那只昂首挺胸、迈着大佬步伐穿过战损风格的警局大厅的大鹅，语气瞬间变得急促：“等等！这不是一个3+游戏吗？！”
她仔细盯着画面——
“刚刚你路过的是昏迷的人类吧！？是吧！？为什麽还有人在吊灯上挂着啊！！他的裤子呢！？”
哥哥的笑声从嘴角低低溢出，像是什麽在阴暗角落里默默撑着脑袋、戴着不明反光眼镜的大反派。
“他们只是睡着了，放心，我又不是什麽魔鬼。”
……
这可真是让人放心呢！
你是什麽来自阿卡姆的大鹅吗？
“所以，你为什麽要统治世界？”妹妹以为就算是到了新的副本，应该也就是和之前一样，每到一个新地方鹅就捣捣乱，完成简单轻松的任务。
而不是统治地球。
难道哥哥是想统治世界之后，再要求人类帮他完成任务吗？
这会不会太过曲线救国了。
不过统治世界后，是不是就可以强行要求角色贴贴？
……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不不，她这里是乐高宇宙，不可以不可以，把你那些邪恶的想法收回去！这里连小丑都是可爱的！
听到妹妹的疑问，哥哥思考了两秒，最后还是选择说出自己在进副本前遇到过游玩路线选择。
“可以选择统治或者毁灭。”
“你选择了统治？”妹妹努力让自己保持乐观，不愿意用最恶毒的想法来猜测哥哥。
“没有啊，我选的是‘统治后毁灭’。”
……
果然，还是那个哥哥，放心了。
“所以你是准备先统治，再毁灭？好可怕，大反派是吧。”
虽然这麽说，但妹妹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首先，这不是他们一起的存盘，哥哥单独玩的话，当然是按照他的喜好来。
其次，这也不是第一个被他们毁灭的星球。
还好哥哥去的是地球三，这里谁拳头大谁有理，说不定，能被超级强大的鹅统治，他们还要在被窝里偷着乐呢。
5.
妹妹手动把哥哥那边的声音调小——这家夥洗劫了警察局的弹药库，现在正和市政厅的安保团队对轰，火炮声此起披伏，简直吵得要命。
“等夜枭出现了我再叫你。”哥哥也知道妹妹关心的重点根本不是他。
她才不是真的担心他这个哥哥！
呜呜呜。
感情淡了。
“行，你好好干，早日毁灭世界。我去绑架布鲁斯回来陪我看电影咯。”
“去吧去吧。”
乐呵呵看电影的韦恩夫妇丝毫没有注意到某只大鹅悄无声息地离开座位。
区区乐高砖块当然挡不住妹妹鹅的步伐，甚至在走之后，她还很有礼貌地把自己挖出来的墙补回去了。
等等，所以为什麽我没有见到那什麽二选一？
妹妹终于发现了盲点。
站在路边调出任务栏，她只能祈祷，千万别因为超时未选而被系统强行锁定某条路线。
毕竟，乐高宇宙应该不会像地球三那样，是“统治”和“毁灭”这两个选项吧？
一个家里已经有一个混世魔王哥哥鹅了，要是再来一个，出生点的阿蝙心态都要崩了。
……果然，奇迹没有发生。
游戏路线已经被选好，在英雄与恶棍之间，系统给妹妹鹅选择了——恶棍。
哦吼，完蛋。
蝙蝠侠，对不起，不是大鹅不努力，实在是对手太强大。
【任务目标：
·在乐高世界打响你的恶棍名号
·完成至少3个地区任务
·累积“破坏额度”至进度条满格】
破坏额度，听起来不是很妙的样子。
上次是哥哥拆哥谭，现在终于要轮到我了嘛？
行吧，反正没被蝙蝠侠看见就不算干坏事，鹅还是清清白白的鹅。
既然是恶棍路线，那就先从绑架布鲁斯·韦恩开始吧！
不过，乐高布鲁斯现在会在哪？
妹妹鹅抬头看了一眼乐高大钟，时间显示为早上八点。
很好，不管是乐高蝙蝠侠，还是出生点的布鲁斯，这个时间点一定都还在睡觉。
乐高韦恩庄园，我来——
妹妹鹅昂首挺胸，迈出勇敢的第一步，然后，她的脑袋忽然随着某个舔着冰激淩、拿着气球、悠闲路过的绿毛乐高小人，180°地转了过去。
她陷入了沉思。
这对吗？
为什麽早上八点，乐高小丑会出现在这里？
布鲁斯，你看看你，你的对手都起这麽早，而你还在和你的老管家嚷嚷着“再睡五分钟”。
乐高哈莉抱着一大串气球，蹦蹦跳跳地跟在小丑身后，并不透明的乐高气球几乎把她整个淹没。
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但气球遮挡住了视线，完全看不见前方的路。
“布丁！等等我！我看不见路了——”
她晃了晃气球，试图找回方向。
然后，她就被毫无素质、站在路中间一动不动的大鹅绊了个正着。
五颜六色的气球脱手而出的瞬间，系统弹出了满屏的拾取提示。
在哈莉从地上爬起来，茫然抬头望向天空的前一秒，妹妹的手指已经快过了脑子——
她一口气把所有气球都收进了背包。
哈莉呆呆地看着头顶，天上什麽都没有，只有白云、蓝天。
“布丁……”她揉揉眼睛，语气满是疑惑，“我们的气球呢？”
被哈莉的尖叫吸引回过头的小丑蹦了起来，冰激淩也丢在一边，指着已经撒丫子狂奔的大鹅大叫：“快报警，哈莉！有鹅抢劫！”
——什麽抢劫，这是我捡到的！
6.
就算是乐高宇宙，小丑也绝不会放过抢他玩具的大鹅。
他和哈莉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直接把路过乐高小人的汽车拆得七零八落，在短短几秒内重新拼装成了一辆能够发射导/弹的小丑战车——是的，这就是乐高世界，拼搭随心所欲，完全不讲道理。
妹妹鹅一边尖叫一边灵活走位，白色的身影在五彩斑斓的街道上高速闪避，每次炸/弹落下，都会溅起大堆乐高砖块，彩色的积木碎片四散纷飞。
街边赶着去上班的乐高小人们也开始尖叫——
但他们不是害怕，而是在欢呼。
因为小丑做恶，就算今天迟到也不会被扣全勤奖。
“迟到的理由有了！好耶！我的全勤奖保住啦！”
这对吗？
这不对。
也许是因为本来小丑不会搞破坏，都是因为大鹅的参与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所以这份破坏被系统算在了大鹅的头上。
属于妹妹鹅的破坏额度在稳步上升。
这世界上就没有比大鹅还冤的小可怜了。
另一边。
干完活的杰森终于再次回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却发现布鲁斯的爹妈不见了。
“……什麽？”
那麽大两个乐高小人，怎麽就不见了？！
还好杰森继承了蝙蝠侠的优良传统——装监控。
视频画面里可以看到韦恩夫妇在发现大鹅不见后，直接在墙上拆出一道门，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杰森瞬间沉默，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他现在到底是应该先去找韦恩夫妇，还是应该先去找布鲁斯，告诉他——
“你爹妈又不见了。”
第67章 欢迎会前奏
7.
不需要杰森提醒，小丑在哥谭市中心捣乱的消息就已经钻进了还窝在被子里的布鲁斯耳朵里。
某只大蝙蝠欢快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哼着蝙蝠小曲冲向蝙蝠洞。
路过送早餐的乐高阿福时，还不忘有礼貌地道一声早安。
“老爷，你的早饭——”老管家举着托盘，想要挽留某个昨天还说自己对阳光过敏的人类吸血鬼。
“蝙蝠侠说他不需要！”
他刚刚创作了一首新歌，今天正是向哥谭人民分享这份旋律的最佳时机！
布鲁斯一边想，一边熟练地把脑袋拔下来，咔哒一声换上新的战斗版身体。
完成这一诡异的操作后，他猛地一甩披风，帅气地跳上蝙蝠车，发动引擎。
乐高蝙蝠车在山洞里咆哮，火焰喷射，冲出韦恩庄园，比杰森还快一步抵达动乱的中心。
而另一边，妹妹鹅深刻怀疑是不是因为游戏选择路线的缘故，一路上，她居然遇到了不止一个在街上散步的反派！
你们是说好了今天一起出来放风吗？
可怜的阿卡姆。
都怪小丑的行为艺术。
遛企鹅的企鹅人被炸得一身钞票乱飞。
鹅路过，鹅看到，鹅捡捡捡。
做数独的谜语人被炸得奖杯洒了一地。
捡捡捡。
——等等！不对！这些是怪东西！
呕！
恼羞成怒的反派们纷纷加入了追杀大鹅的行列。
如果此刻有人从高空俯瞰哥谭市中心，就可以发现街道上空时不时升腾起一团团被炸飞的乐高砖块。
而在这片硝烟弥漫的城市里，一只大鹅正飞速逃窜，而她的身后——
小丑、企鹅人、谜语人、贝恩等一众反派驾驶着极具各自风格的载具，对可怜的大鹅穷追不舍。
鹅到底做错了什麽，鹅明明只是好心地路过帮忙清洁路面而已！
等蝙蝠侠抵达现场，就看到这一幕：
一只柔弱无助但异常圆润的大鹅，被数倍于它身高的反派车辆团团包围，彻底困在了街头中央。
小丑的蝙蝠雷达响起，猛地回头，他率先发现蹲在路灯上调试麦克风的蝙蝠侠。
像是找到救星，小丑跌跌撞撞地跳下车，甚至还带着哭腔。
他指着大鹅气急败坏地向蝙蝠侠告状：“小蝙蝠！快把这只大鹅抓起来！它抢走了我的玩具！那些气球本来是要给你准备惊喜派对用的！”
谜语人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仆装，也愤愤不平地跳了出来：“它还抢走了我的奖杯！你知道没有奖杯，我要怎麽给你写战书吗？这只鹅破坏了我和你的羁绊！”
企鹅人：“它把我刚从银行里抢出来的钱抢走了！”
贝恩挠头：“呃……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追什麽，但大家都在追，所以我也追了。”
蝙蝠侠：……
没关系，反正一定是小丑的错，他的惊喜派对绝对不是什麽好东西。
蝙蝠镖飞出，准确切断贝恩背后的液体输送管道，战斗瞬间打响。
妹妹见状，干脆松开键盘，鼠标也懒得动，镜头自动锁定这场战斗的主角。
她悠哉地喝起快乐水，耳机里充斥着劲爆的电吉他声和蝙蝠侠的说唱。
鹅生，真是太幸福了。
不需要自己动手的游戏，最棒了！
8.
一首歌结束，站在场上的只剩下大鹅和蝙蝠侠。
围观的乐高市民兴奋地冲上前，等待蝙蝠侠像往常一样向他们抛洒纪念周边。
原本摊在地上的小丑都被人潮挤了出来，他甚至被不知道谁踹了一脚，连头发插件都歪了，缓了几秒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但他并没有生气，小丑甚至来不及整理头发，反而高高举起U型手，向另一边装死的哈莉炫耀——他抢到了蝙蝠侠纸币！
虽然只是纪念品，无法使用，但这可是最新款的蝙蝠侠官方周边，每次骚乱后，小丑都会想方设法抢上一张，作为自己的战利品。
让小丑悄悄告诉你，别告诉蝙蝠侠——他阿卡姆病房左侧第一块砖头底下，全是他偷偷藏起来的“收藏品”。
“看到了吗，哈莉？”小丑洋洋得意地挥舞着小纸片，“这可是小蝙蝠亲手撒下来的，送给我的——”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一只白色的身影已经悄然逼近。
大鹅慢悠悠地踱步过来，那塑料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我要干坏事了！
小丑瞬间紧张，立刻把纸币塞进怀里，双手护住胸口，像抱着自己的心肝宝贝一样后退：“别过来！坏大鹅！这可是小蝙蝠给我的！”
“嘎——！”
一声划破天际的鹅叫，小丑条件反射地蹦起三尺高，怀里的蝙蝠侠纸币也随之腾空而起，在空气中晃晃悠悠地飘落。
橘色的鸟喙准确地一口叼住！
“不！！那是我的！”小丑拼命伸手，但下一秒，警笛声响起，他整个人被冲上来的警员反扣双手，动弹不得。
“你们应该把那只鹅也抓起来！”小丑还不死心，奋力挣扎，朝着蝙蝠侠的方向疯狂告状：“它会说话！它只是在假装嘎嘎叫而已！！”
被小丑吓到的大鹅躲在蝙蝠侠的披风下，朝远处的小丑无辜地眨了眨眼，然后——
“嘎。”
“它！它是在装傻！小蝙蝠你不要相信它！”小丑崩溃地大叫。
可惜，没有一个警员搭理他，反而有人好心劝他：“有空去阿卡姆看看吧，大鹅怎麽可能会说话呢？”
被塞回病房的小丑叉着腰，气得跺脚，他精心准备的派对计划，完全被那只坏鹅毁了！
不过——他还有一个气球！
小丑从身后变魔术般掏出仅剩的“独苗”，嘴角扬起一个小丑的笑容。
和哈莉手上的乐高气球不一样。
这个气球，是透明的。
捏上去柔软滑腻，不像塑料，更像某种奇怪的膜。
被扎破也不会碎成一地乐高砖块，而是变成一层薄薄的、不明意义的恶心物质。
这东西，一定能吓到小蝙蝠！
小丑哼着歌，愉快地晃着腿，顺手安慰旁边牢房里哭丧着脸、心疼自己那群即将被遣返回南极的企鹅的企鹅人。
“想要带它们回家吗？”小丑歪着脑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语气轻快又危险，“我们可以给这些可爱的鸟类……办一个盛大的欢迎会！小丑可以提供气球！”
9.
被小丑念叨的妹妹鹅并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一场精心策划的欢迎派对。
她正悠闲地坐在蝙蝠车上，和哥哥聊天。
那家夥在蝙蝠侠唱摇滚的时候就吵着让她切屏，看他如何入主市长办公室。
没意思，我才不看呢。
“那看来，我只能给你口播了，不准再说我让你错过了精彩的部分。”
“我是那种会随便诬陷哥哥的妹妹吗？是的，我是。”
哥哥做起了现场解说。
——什麽叫终极人路遇大鹅，拼尽全力却无法战胜，被蓝氪石逼到角落里瑟瑟发抖，最后咬牙切齿地宣誓效忠，表示这辈子再也不吃鹅肉？
没意思，不看。
——超女王试图用服从套索束缚大鹅，结果套索连一秒钟都没坚持住，就被大鹅像吸溜面条一样吞进肚子？
一般般，不看。
——夜枭登场，从高空一跃而下，像是一只巨大的猫头鹰，准确地踩在终极人的脑袋上，以此做缓冲，轻盈落地。
终极人：“嘿！你有毛病吧！？”
是的，他们犯罪辛迪加就是这样充满同伴爱。
夜枭抬起头，冷漠地打量着大鹅，声音低沉：“加入犯罪辛迪加，你会得到终极人的一部分地盘。”
他顿了一下，语气更加冰冷：“但哥谭，大鹅，你不可以碰。”
听到这里，妹妹的手诚实地切了屏，“哥，你能让夜枭再表演一下吗？就是那个，踩终极人的那个。”
哥哥没有拒绝妹妹的理由，直接开始读档。
他也正好有一个猜想想要确认，是克苏鲁宇宙里蝙蝠侠给他的灵感。
夜枭跃下，踩——
“嘿！你有……”
——读档。
夜枭跃下，踩——
“嘿！你有……”
——读档。
夜枭跃下，踩——
并没有记忆，但觉得很不对劲的终极人：“？？？”
妹妹听到自己耳机里传来乐高蝙蝠侠的声音——他们似乎抵达蝙蝠洞了。
她可不想错过剧情。
“我走咯？”妹妹朝哥哥说道，不理解为什麽这家夥还在不停读档。
有些梗玩玩可以，但次数多了还是会无聊的。
哥哥淡淡道：“你走吧，我在测试。”
哇，玩战术的，心都脏。
妹妹摇摇头，切回自己的游戏。
哥哥没有因为妹妹的离开而停止，只是一味地读档。
但这一次，夜枭的落脚点终于不再是终极人的脑袋。
——露出马脚了吧，NPC！
他就知道！
哥哥嘴角微微勾起，手指从快捷键上离开，目光落在屏幕上。
屏幕里的夜枭停顿了一下，原本就圆的护目镜反射着冰冷的光，他的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大鹅。
他缓缓开口：“……你到底是什麽？”
“我知道你的声音。”
那是促使他开枪，剥离不支持他的家人，让他坚定成为“夜枭”的声音。
在很久很久之前，那个在他耳边低语的魔鬼，那个引导他踏入毁灭道路的恶魔——今天再次出现在了他的世界里。
但，一只大鹅？
不，不对。
夜枭猛地抬头，朝着屏幕外看去，仿佛真的在与哥哥对视。
摄像头亮了起来。
玩家哼了一声，在心里感叹道：“这小游戏居然都出视线追踪了吗？之前花的钱真是太值了。”
“你想要什麽？”夜枭问道。
——是来再次从他身边带走什麽的吗？
哥哥轻敲桌面，慢条斯理地道：“统治，还有，你最追求的，毁灭。”
“有兴趣加入我吗？”
夜枭沉默了。
他没有去管背后叫嚣着要和他一决生死的终极人，也没有去想犯罪辛迪加的利益问题。
多年前那个将他拖入深渊的恶魔，再次向他伸出了手——
这次要毁灭的，是世界吗？
“当然。”
夜枭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绝对会吓到乐高小丑的笑容，“我很有兴趣。”
他慢慢地、慢慢地靠近，朗声宣布：“哥谭，我会和你分享的。”
“你疯了！？”终极人挣扎着嘶吼，“夜枭，你终于磕药磕坏脑子了吗？！”
夜枭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抬起脚。
——准确踩回了终极人的脸上。
“你，闭嘴。”
第68章 你好酱料王
10.
回到妹妹这边，她一切屏幕，就看到蝙蝠侠正拿着放大镜，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在审视某个新出道的超级反派。
阿福不在这里。
想来也是，就算是乐高蝙蝠侠，他也依然警觉，不会让没有经过彻底检查的大鹅随便见到家里人——
“蝙蝠侠先生，龙虾通心粉终于已经满足不了您了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吓得乐高蝙蝠侠一蹦三尺高，他猛地回头，就看见阿福站在他身后。
老管家脸上是罗宾惯常佩戴的多米诺面具，表情沉稳，手里端着托盘，放着一盘刚做好热气腾腾的龙虾通心粉。
“现在您居然要从源头开始培养食物了吗？”
“便士一！你怎麽进来的？”乐高蝙蝠侠叉着腰，一副被当场抓包的委屈模样，“我不是把蝙蝠洞锁上了吗？！”
“因为我有家长锁。”阿福微微颔首，不紧不慢地说道，“好了，先不谈这个，我不得不提醒您——吃早饭的重要性，蝙蝠侠先生。”
老管家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托盘，示意早餐已经备好。
“蝙蝠洞里还有一个不明生物！”乐高蝙蝠侠双手挥舞着，一副“你先别管我早餐”的模样，“我不能，嚼嚼嚼，不能放着她吃早饭，嚼嚼嚼——”
虽然嘴上抗议，但他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接过托盘，用叉子叉起一只硕大的龙虾，然后迅速地两口解决。
“我才不是什麽不明生物。”妹妹叉掉了游戏任务清单，那上面都是些会让蝙蝠侠血压升高的任务，努力表现得像一只真正乖巧的大鹅。
她可是好鹅，真的！
她才不会在蝙蝠洞里滚硬币玩，更不会拆家，更不会随便去按蝙蝠车上的按钮，真的！！！
看她一眨不眨的眼睛！
多麽真诚！
没有比她还真诚的乐高大鹅了！
“我是——”妹妹挺直鹅背，试图营造出值得信赖的形象，“我是捣蛋鹅，你可以叫我妹妹鹅。原本宇宙的蝙蝠侠就是这麽叫我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在乐高蝙蝠侠满脸“我才不信”的表情下，妹妹从嘴巴里掏出一封信，啪地一声放到他的手里。
这玩意儿她和哥哥都有，只是不知道乐高蝙蝠侠看完之后的态度会不会和原本宇宙的布鲁斯一样。
反正，为了公平，初始宇宙的布鲁斯给他们每只鹅都准备了一封信——
阿蝙啊，你果然是成为了合格的端水大师，保持住，保持住。
乐高蝙蝠侠一脸怀疑地拿起信封，手里的叉子也没放下，不忘用它戳了戳信纸，确认没有机关。
当他展开信件阅读时，面具上的眼睛因为思考变成了一大一小，嘴里念念有词：“妹妹鹅……你还有哥哥？原本宇宙？你来我们这里是为了什麽？为了捣蛋？！”
他说到最后，突然猛地拉起披风挡住自己的脑袋，用着自认为很小声、但实际上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嘀嘀咕咕。
“不妙！这听起来就很邪恶！鹅类军团要入侵了吗？！你的主人是谁？达克赛鹅？布莱尼亚鹅？还是某种来自鹅维度的恐怖势力？！”
“我的同位体一定是被大鹅洗脑了，居然没看穿它们的阴谋！他需要蝙蝠侠的拯救！但没关系，幸好我在这里——”
他猛地掀开披风，摆出经典的楼顶站姿，目光炯炯地盯着妹妹鹅。
“——我是复仇，我是黑暗，我是蝙蝠侠！我会阻止你们的邪恶计划！”
妹妹鹅：鼓掌，能再来一遍吗？我忘记录像了。
阿福：老爷，你什麽时候改装的灯光系统，为什麽还会有雨天音效。
被询问来意的妹妹又不可能实话实说。
难道要她说，因为光顾着和哥哥聊天，所以游玩路线自动变成了破坏，现在鹅的主要任务是破坏乐高哥谭。
不行，一定会被乐高蝙蝠侠做成表的。
又或者，干脆说一切都是原本宇宙蝙蝠侠的指示，挑起一场3+宇宙和pg18宇宙的战争？
听起来就很有趣，没有人能够忍受脚踩乐高砖块！
这就是酷刑！
……
算了，我也不是什麽魔鬼。
还是放过阿蝙的小心脏吧。
她深吸一口气，笑容变得更加无害：“放心，我不是什麽坏鹅！”
蝙蝠侠从披风后面露出眼睛，他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她：“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妹妹厚颜无耻地立刻点头，脸上写满了“我超真诚”四个大字，“而且，我可以帮你对付小丑！”
“……”
蝙蝠侠陷入沉思。
他的超级英雄直觉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的鹅。
但如果这只鹅真的能帮忙……
他摸着下巴，缓缓开口：“那你会三秒拼出蝙蝠战车吗？”
“不会！但我哥会。”
“你会操控蝙蝠无人机吗？”
“不会！但我哥会。”
“你会破解高科技计算机吗？”
“不会！但我哥会。”
“那你会什麽？”
“我会踹小丑的屁股！谜语人的也可以。”
“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摇滚吗？说唱呢？”
“蝙蝠侠摇滚世界第一！”
“很好！你过关了！”
11.
在乐高蝙蝠侠认真思考要怎麽给大鹅套上蝙蝠鹅制服的时候，妹妹鹅突然猛地拍翅膀，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
“鹅小姐，你想起了什麽？”正帮忙挑选合适乐高砖块的阿福适时地出声。
“我把你爸妈弄回来了！我怎麽就忘了！”
乐高蝙蝠侠：！！
他手里的砖块啪嗒掉在地上，眼睛瞬间瞪成了两个圆形。
“这不好笑。”蝙蝠侠用力皱起眉头，严肃得仿佛要从3+直接升级到PG13。
因为初始宇宙蝙蝠侠的信，乐高蝙蝠侠已经知道眼前的大鹅清楚他面具下的身份，自然也明白这个“爸妈”是什麽意思。
“我不是在开玩笑！他们现在就在你二儿子家里看电影呢！我本来是想把你偷过去，跟他们团聚的，但是——”
妹妹鹅的语气逐渐心虚，“——但是我一出门就被小丑碰瓷，然后他追着我不放，我才不得已跑路……然后就，呃……忘了这回事。”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心虚地飘向一旁，努力把这场乌龙的责任全推到一般路过的小丑和哈莉身上。
乐高蝙蝠侠没有犹豫，拉上大鹅跳进蝙蝠车就往杰森最近落脚的安全屋疾驰而去，自从二儿子因为游戏离家出走，他就一直调用韦恩的卫星追踪着那个孩子的踪影。
阿福则被留在蝙蝠洞，目送他们离去，轻轻叹了口气。
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一位老管家的心脏来说实在不太友好。
“我要不要先去订购原材料呢？夫人和老爷喜欢的菜，希望我还没有生疏——对了，还有迪克少爷他们。”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掏出购物清单，开始盘算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家庭重聚。
然而，就在他低头思考采购计划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机动车的轰鸣声。
阿福挑起一边眉毛，没想到布鲁斯老爷这麽快就回来了——他回过头，准备询问老爷是否一切顺利，却迎面看到了跳出车的红头罩，以及多年未见的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
……
啊。
这可真是，天大的乌龙。
12.
开出一段距离的蝙蝠侠接到了来自戈登警长的电话，意外错过蝙蝠洞发来的通信。
老夥计的语气听上去不太妙，背景音里不仅有警员惊恐的叫喊，还有biubiu的配音枪声，以及奇怪的啵啵声，像是有什麽东西正在迅速蔓延。
“老天！酱料王的酱料变异了！天啊！它黏住了我的鞋子！”
“这不科学——它居然不是砖块！”
“天呐，它在流动？！小心别踩——啊！”
戈登低声咒骂了一句，听起来是有警员已经倒下了，可能是因为脚底打滑，也可能是因为同伴间的误伤。
蝙蝠侠没有丝毫犹豫，猛打方向盘，朝着戈登报出的方位疾驰而去。
妹妹鹅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她反倒有些惊讶，酱料王这种十八线反派居然都有在游戏里登场的机会，看起来还是个主线BOSS？
不科学啊！难道是因为她之前的行为，导致有名有姓的都被抓进去了，才轮到他出场了吗？
更让她在意的是，听戈登的描述……酱料的性质似乎和乐高世界的常规规则不太一样？
蝙蝠车的速度很快，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警车旁。
现场的状况比妹妹鹅想象的更糟。
一大堆警车围成圈，包围着中心那个狂笑着的蓝色乐高小人——酱料王。
他背着两个超大号的酱料瓶，手中还拿着两个喷射器，疯狂地朝警员们发射黏糊糊的液体酱料！
“尝尝我最新调配的黏糊糊炸弹吧！这是我秘制的新酱料——能够让所有东西都变得独一无二！”
乐高警员们在黏稠的酱料里挣扎，有些甚至已经变成了固定的“塑像”，被彻底黏在了地上。
妹妹鹅眯起眼睛，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东西，怎麽看都不像是乐高宇宙里的产物。
乐高世界里，就算是“液体”，也应该是用细小砖块拼出来的假流动感，或者干脆就是一层带纹理的塑料件，根本不会出现真正的液体。
但现在……
她瞥了一眼那些喷洒在地面的酱料，甚至还能看到酱料在流动的痕迹，滴答滴答地顺着地面蔓延，渗入砖缝之间。
这对吗？
这不对。
——乐高世界的规则，被打破了。
或者说，规则入侵？
但是不应该啊，连玩家的模型都变成了乐高，没道理酱料的性质改变了。
我懂了！
果然，大鹅才不是什麽坏蛋，大鹅是来拯救世界的！
然后因为地球三是善恶颠倒的宇宙，所以拯救就变成了毁灭，一定是这样，一定——
……所以，哥哥，你为什麽在念叨着人口清除计划啊？！
很可怕啊好不好？！
你就不能一次性给所有人一个痛快吗！？
第69章 大口吃砖块
13.
无视念叨着“我有计划，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乱来”的哥哥，妹妹鹅凑到只剩上半身的乐高警员身边。
因为失去下半身，他已经被队友救出来，此刻正靠在乐高警车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吃甜甜圈。
本来，这种情况应该是相当可怕的，但在乐高世界——这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常小插曲。
乐高小人只是郁闷地抱怨自己这周最喜欢的裤子居然被酱料吃掉了。
“吃掉了？” 大鹅歪头。
“是啊，嚼嚼嚼，那个酱料太黏了，嚼嚼嚼，我挣脱不开，干脆把裤子丢了，结果裤子直接消失了！哦，对了，大鹅，你吃甜甜圈吗？”
大方的乐高小人递来塑料甜甜圈，妹妹鹅当然不会拒绝，嘎嘎两声，愉快地叼走了它。
另一边——
听完戈登的描述，蝙蝠侠眉头一皱，从明明只是贴图的腰带口袋里取出一个试管，收集了一部分不明酱料。
随后，他一甩抓鈎枪，跃起腾空，试图避开满地的酱料，直接抵达中心局域。
酱料王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不，他绝对不能让蝙蝠侠得逞！
如果不赶快搞个大新闻，他就要彻底被超级反派榜单永久除名了！
——虽然，他一直都排在最后几名，但梦想还是要有的！
总有一天，他会被小丑还有卢瑟邀请加入毁灭军团。
想到这里，酱料王露出一个只有小丑40%诡异的微笑，这可是他天天对着那家夥联系得来的，总有一天，他会拥有自己标志性的笑容。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秘密武器！
那是来自神秘信道的超级酱料！
这瓶酱料的力量，比普通番茄酱、芥末酱、烧烤酱加起来还要强大！
“来吧！尝尝我的超级酱料攻击！”
酱料王狂笑着，猛地按下开关。
不同于以往的普通酱料喷射，这种神秘的酱料拥有最先进的技术，不需要用户配音，它自己就会发出夸张的“嘶——啪！”的喷射音效。
高速飞出的酱料在空中划出一道……彩虹？
蝙蝠侠也不是干吃酱料的，他在空中敏捷翻滚，轻松闪避，没有一滴酱料能碰到他的披风。
露在外面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特别是，当他听到底下妹妹鹅带领着一群乐高小人一起为他鼓掌的时候。
“哦不，酱料王，你真的以为能用一堆番茄酱和芥末挑战我，蝙蝠侠？我可是受过128种战斗训练的哥谭黑暗骑士！”
一边查找时机丢出蝙蝠镖，蝙蝠侠一边使用语言攻击。
“而你看起来……只受过快餐店的员工培训。”
被戳到痛脚的酱料王气得直跳脚。
“可恶的蝙蝠侠！”
他疯狂喷射最后的酱料，誓要把蝙蝠侠粘在墙上出丑，但他很快就发现——
不妙。
他的酱料……见底了。
“啊？等等等等——”
还没等他想出对策，一道黑影闪过，蝙蝠镖准确地击中他的脑袋。
“啪！”
塑料小人被击中后夸张地原地旋转一圈，嘴里为自己的退场配着音。
“啊啊啊——我失败了！”
然后，倒地不起。
蝙蝠侠潇洒地落地，甩了甩披风，预示罪恶的再次败落。
围观的乐高市民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还有人高举用乐高警车零件拼起来的“B-A-T”字样的标语——这人被教训了，好孩子不要学。
14.
“但是，这些酱料要怎麽办？”戈登皱着眉，凑过来询问。
消防车刚刚赶到，试图用高压水枪清理这片混乱的战场。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这些黏糊糊的酱料遇水不溶，甚至会随着水流扩散，糊得更远。
原本只占据半个街道的酱料，如今已经爬上了人行道，甚至粘到了远处的建筑墙面上。
但店主乐高小人毫不在意，反而兴高采烈地挂出了“今日歇业”的牌子——就算是乐高小人，也不喜欢上班。
蝙蝠侠摸着下巴，思考着应对方案。
他必须尽快带着样本回蝙蝠洞分析，弄清楚这瓶神秘酱料的成分，才能找到合适的清理方式。
一时间，整个街道陷入了沉默。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身后，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像挖土机一样默默耕耘着——
妹妹鹅，一口接一口，把沾上酱料的地砖吞进肚子里。
等蝙蝠侠察觉到异样回过头时，原本满地的酱料已经消失了一半，连带着，酱料覆盖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
大楼也是。
而大鹅的肚子却毫无变化，仿佛什麽都没发生过。
正当警员们准备从别处调砖块补上时，一个穿着校服的乐高小孩突然冲了出来，气喘吁吁地抱住妹妹鹅的大腿。
“鹅大人！鹅大人！求求你帮帮我！”
“？”
“你刚刚把那个超级酱料吃掉了对吧？那你能不能——”小孩满怀期待地递出一本作业本，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请把这个也吃掉！”
警员们：“……”
蝙蝠侠：“不准。”
小孩：“求求你了！”
蝙蝠侠：“不行。”
目送着小孩垂头丧气地离开，蝙蝠侠才转过身来。
“你在做什麽，妹妹鹅？”
叉腰的乐高蝙蝠侠，可爱，妹妹鹅当然不会说出来，她拍拍胸脯，保证自己是在做好事。
“像我哥哥的良心一样善良的好事。”
——隔壁的地球三发来谴责。
“把砖块吐出来，你可能会生病的。”乐高蝙蝠侠皱眉，他可不希望大鹅离开自己的宇宙后因为吃坏肚子生病，那样就显得他比不上其他同位体了。
那可不行。
乐高蝙蝠侠最酷了。
乐高蝙蝠侠不会输给其他同位体。
大鹅这次倒是很听话，张嘴就把砖块全吐了出来。
原本被污染的部分意外的变得干干净净，像是刚从包装袋里拆出来的一样。
“你把酱料吃掉了？”蝙蝠侠捡起砖块，比起被污染后无法拼接的零件，这些显然正常许多。
“干得不错，妹妹鹅。”他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妹妹当然知道自己干得不错，她抬起脑袋：“那我可以要蝙蝠侠的周边吗？”
“这不是问题，等你干完，我还可以给你签名唱片。”
“好耶！乐高蝙蝠侠万岁！我会努力干活的！”
蹦蹦跳跳的妹妹鹅瞬间干劲十足，觉得自己现在可以一口气犁完整个哥谭。
她一边拾取一边往外丢砖块，警员和蝙蝠侠则在身后飞速拼装，不一会儿，崭新的街道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大楼也是。
站在欢呼的人群中，妹妹鹅意外地发现，这种行为似乎也被归类为破坏。
看着上升了一格的破坏额度，妹妹觉得自己找到了完成任务的捷径。
可惜，那些酱料没能保存下来，被污染的砖块刚进背包就自动恢复成普通的乐高砖块。
要是能带走，她一定要想办法偷渡给小丑，让那家夥拿着酱料去搞破坏，然后螳螂捕蝉，大鹅在后。
这样既能增加破坏额度，又不用亲自动手，简直完美。
可惜了。
酱料王，你还是不够努力啊。
15.
蝙蝠侠终于接到了来自庄园的通信。
屏幕里传来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内容却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让他去超市采购日常用品？
一般来说，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出手，再说了，他明明记得这些东西庄园里还有不少库存。
但蝙蝠侠从不会拒绝老管家的请求。
他默默收起疑问，转头伸手帮大鹅系上安全带，然后一脚油门，蝙蝠车风驰电掣地冲向商场。
——与此同时，远在庄园地下，坐在蝙蝠计算机前的四人同时松了口气。
屏幕中，蝙蝠车正朝着超市方向疾驰，这意味着他们成功支开了布鲁斯，能顺利准备欢迎会了。
距离所有人到齐还有一段时间，这个临时借口虽然有点敷衍，但也算是阿尔弗雷德能想到的最保险的办法。
毕竟，让蝙蝠侠主动离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当然，比起震惊蝙蝠侠出门买菜，达米安和提姆此刻的震惊足以让他们的乐高头直接弹飞——这不是夸张，而是写实描写，乐高小人确实可以做到。
他们的目光死死盯着房间中央，那里站着三个——理应不会再出现的人。
“爷爷奶奶！？还有，杰森——！？”
达米安的第一反应，是思考蝙蝠洞的幽灵检测器是不是突然宕机了。
而好不容易从学校回来，不再需要只出现在画外音的提姆，则直接被吓到摔掉了咖啡杯，甚至可以用当场死机来形容。
先不提托马斯·韦恩和玛莎·韦恩是怎麽复活的，杰森又是怎麽跟他们一起出现的！？
——地府最近是有什麽复活券买二送一的活动吗！？
可以囤货不？
这也不怪提姆和达米安会以为自己的二哥去世了——说实话，乐高世界竟然还有“死人”这个概念就已经够奇怪的了！
毕竟，只要是个有眼睛的乐高小人，都能看出布鲁斯在提到杰森和他的制服时，那副欲言又止、眉毛皱成一团的表情！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竟然不是蝙蝠侠的又一次“我不想谈论过去的痛苦经历”模式。
所以这家夥到底在深沉个什麽劲儿！？
是在思考为什麽打游戏一直比不过杰森吗？
迪克是最后一个赶到的，在他之前，芭芭拉和史蒂芬妮已经到了，正帮阿福准备蛋糕，卡珊德拉和男孩们在挂气球。
她原本在香港，但阿福拜托超人顺路送了回来——这麽重要的一天，谁都不能缺席。
超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很开心，准备叫上正义联盟的大家之后在孤独堡垒里再聚会一次，这次一定会带上蝙蝠侠的。
就连蝙蝠狗都戴上了新的小领结。
而蝙蝠侠对此一无所知。
好吧……他也许隐隐猜到了一点，但现在，他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操心——
大鹅！你又在做什麽啊大鹅！
蝙蝠侠猛然回头，看到妹妹鹅正气势汹汹地站在商场的主干道上，而周围的乐高路人已经被吓得纷纷跳进了附近的冰淇淋车里，试图躲避鹅之灾。
他立刻大步走过去，叉着腰站在妹妹鹅面前，黑色披风飘扬。
“你的签名唱片没有了！”蝙蝠侠的语气严厉，“卖萌也没用！”
——她的蝙蝠侠到底是怎麽教的！？
第70章 你好大都会
16.
“唱片是唱片！” 妹妹鹅坚决不认同布鲁斯的做法，再说了，那些人是自己跳进冰激淩车的，和她有什麽关系。
“不止是冰激淩车。”
乐高蝙蝠侠叉着腰，伸出U型手，一项一项数着大鹅的罪行：
“你还把试吃区的面包全都吃掉了，排你后面的小孩现在还在哭；你推着购物车撞翻了整座罐头塔；你还抢了金表，那是戴在手上的，不是戴在脖子上的；哦，忘了，甚至还把人困在了更衣室里。”
罪行当然不止这些——被调快的钟表、被全部按亮的电梯楼层、怎麽补货都补不满的货柜……
但看着妹妹鹅逐渐心虚地歪过脑袋，试图用翅膀挡住自己的脸，显然她自己也清楚都做了些什麽。
再枚举下去也没有必要。
“你还有什麽要说的吗？”
妹妹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任务列表——上面刚刚画去最后一个任务，“让人在冰激淩里游泳”。
换句话说，现在的妹妹鹅，是真的好鹅。
她毫不犹豫地挺直身子，神情诚恳：“我发誓我之后不会再捣乱了。”
限定范围：这片局域，限定时间：今天。
但坏心眼大鹅才不会说出来。
乐高蝙蝠侠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不能完全相信这只鹅。
他的同位体早就警告过他，这对兄妹总会在某些地点搞出一些奇怪的事情。
虽然有时候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好消息，但大部分时候，他们只是单纯地喜欢看人倒霉而已，是不折不扣的小混蛋。
这种痛并快乐着的发言，让他觉得这更像是同位体被大鹅洗脑后的离谱发言，但……乐高蝙蝠侠决定暂时相信她一次。
信里还提到——如果有需要赔偿的，那位同位体会在研究出跨宇宙通信后会尽力弥补。
弥补？
不，乐高蝙蝠侠才不需要。
他毫不犹豫地掏出蝙蝠黑卡，为大鹅的一系列行为买单。
被撞翻的罐头？
直接送去福利院，让孩子们有足够的食物储备。
冰激淩车？
直接买下来，免费给路过的乐高市民发放冰激淩。
——唯一被留下的，是大鹅逛遍整个商场凑出来的一束花。
乐高零件拼接出来的，永不凋零的花束。
牡丹、玫瑰和郁金香。
蝙蝠侠看过家里的监控——小鸟们为了隐瞒聚会，当然会做些手脚。
红罗宾提姆也确实修改了录像，画面里只有啃超人玩具的蝙蝠狗，一切看上去都风平浪静。
但他是谁？
他是蝙蝠侠！
蝙蝠侠已经知道了真相。
他能想象监控画面背后的场景，蛋糕、气球、家人们忙碌的身影……这一切他不需要亲眼见到，就能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但为了不做扫兴的家长，他会假装没有发现，然后等他们想要用礼花吓蝙蝠侠一跳的时候才会发现，他们的邪恶计划早就露馅。
——等等，好像听到杰森说想吃甜甜圈？
黑卡刷过，大鹅的脑袋上瞬间多了好几个甜甜圈外卖盒。
被压榨的妹妹也不生气，完全把这当作一场平衡游戏，努力顶着盒子，摇摇晃晃地不让甜甜圈掉出来。
“好了，我们回去吧。”
乐高蝙蝠侠坐进蝙蝠车，却迟迟没有启动。
大鹅也没有催促，她只是随着车内响起的蝙蝠侠摇滚悠闲地晃着脑袋。
终于，在沉默了片刻后，蝙蝠侠开口。
“妹妹鹅……你能说说，你是怎麽找到我的父母的吗？”
然而，他的声音刚落下，就仿佛意识到了什麽，几乎是立刻补上另一个问题：“或者说，你为什麽会来这里？你的哥哥呢？你们的世界是什麽样的？”
——他在岔开话题。
但妹妹鹅很善良，在这一方面，她就是这样一只善解鹅意的好鹅。
她没有选择拆穿蝙蝠侠，而是顺着问题回答。
——当然，她才不会说，“你爸妈是我和哥哥从无主拍卖行的仓库里拿出来的。”
你说偷？
什麽话！
玩家的事情怎麽能叫偷呢？
明明放在那里，就是为了让玩家拿的啊！
“我们是在拍卖会上买下两个孤品玩具——是的，你们这个宇宙的生命形式在我们那里是玩具哦？”
“然后，我和哥哥因为可以穿越平行宇宙，所以喜欢到处玩，但是我们也没想到，这次会分开。”
“他呀，他应该在另一个宇宙和猫头鹰玩得正欢呢。”
对于妹妹鹅的‘玩具理论’，乐高世界的居民接受良好。
在确认不知名的哥哥没有遇到危险后，乐高蝙蝠侠立刻联想到酱料王手上的新武器——那种诡异的酱料，果然不是他们宇宙的东西。
是妹妹鹅的到来带来了这些物品，还是因为这些物品已经存在，妹妹鹅才被任务吸引过来？
目前，还无法下结论。
蝙蝠侠的思考被妹妹鹅的声音打断。
“我们还不回家吗？”
她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还有多久出发？任务进度卡住的话，她可就去围观老哥的进度了。
蝙蝠侠的U型手紧了紧，决定现在就回——
“正义联盟，有人在吗？我想我遇到了一些麻烦。”
是超人的声音。
通信频道里传来的风声表明，他正在高速飞行，而且听起来……似乎有东西在追他？
——那肯定就是卢瑟了，不然还能是谁。
蝙蝠侠立刻接入联盟通信，语气冷静：“超人，汇报情况。”
频道里除了他，还有其他成员。
那边的超人似乎没有想到会听到蝙蝠侠的声音，顿时支支吾吾起来。
“B，没关系的，你不用过来，我和闪电侠可以解决，对吧？”
被点名的闪电侠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飞快地点头：“没错没错！蝙蝠侠，你还是快回家——哦！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是说，我和超人可以搞定的，真的，绝对没问题——哎呦！”
妹妹鹅觉得那绝对是踩香蕉滑倒，屁股撞地面的声音。
蝙蝠侠沉默了一秒，并不准备就这样心安理得的回家，他推测，这可能和酱料王的酱料是类似的案件，证据就是，超人很少在面对卢瑟的时候求援。
他听不出喜怒地开口：“Hmmm，蝙蝠侠马上就到。”
——他才不是在生气上次超人他们玩躲猫猫不叫他！
再说了，他可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每次都能最快结束游戏什麽的，难道不是很正常？
没有一点游戏体验？
那是你们技术太菜了！
“B，真的不用，我们可以搞定的，就像妈妈说的——”
通信频道里突然响起急促的混乱声，紧接着，是其他正义联盟成员的惊恐尖叫：“不！别说！”
超人委屈，超人大声抗议。
“嘿！我的农场谚语怎麽了？我觉得都很有道理啊！”
频道里一片沉默，仿佛所有人都在用眼神对视，思考该如何委婉地告诉超人，他的农场谚语可能是联盟历史上最难理解的谜团之一。
就算是谜语人，也弄不清这些句子代表了什麽。
但超人没有放弃，他依旧碎碎念着试图争取最后一丝理解，同时努力让蝙蝠侠回家，不用管他。
谁都知道，布鲁斯有多期待和父母见面。
——如果换做是他，氪星父母能够回来……
……好吧，他还是会回应正义联盟的呼救。
超人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他认输。
但他决定了——下次，就算蝙蝠侠十分钟内找出所有人，他也一定会叫上对方来孤独堡垒玩捉迷藏！
17.
蝙蝠车咆哮着冲过跨海大桥，刚抵达大都会中心，车窗外就闪过一道放慢速度的红黄闪电线。
“嗨，蝙蝠侠！” 乐高闪电侠兴奋地跑到窗边，还顺手拍了拍车窗，“我想我和超人很快就能解决——”
他的目光落在副驾驶座上，顿了一下。
“哦，大鹅！你好啊，大鹅！这是你们今晚的食材吗？”
如果哥哥在这里，一定会说你很不礼貌哎。
不过，妹妹鹅才不会因此生气。
溺爱，乐高世界都溺爱，就算是小丑也溺爱。
“不，”蝙蝠侠不慌不忙地帮忙介绍，“这位是我同位体饲养的大鹅，妹妹鹅。我想她能够解决超人遇到的危机。”
乐高闪电侠愣了一秒，然后立刻捂住嘴，抱歉地挠了挠头：“哦！这样啊，对不起啊，妹妹鹅！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呃，不重要，总之我先去帮超人了！”
他正准备再次加速，突然想起什麽，猛地回头，脸色大变。
“卢瑟不知道从哪弄来了那种东西——”
蝙蝠侠皱起眉：“什麽？”
乐高闪电侠露出了某种仿佛见到蟑螂但下一秒蟑螂又不见了的惊恐表情，整个人颤抖成了残影：
“——胶水！！！”
“？？？”
“太邪恶了！”乐高闪电侠夸张地挥舞双手，“他想把所有东西都固定住！让乐高世界永远无法重新拼搭！”
蝙蝠侠脸色一沉。
妹妹鹅猛地坐直了身子。
太好了！
她又可以随意搞破坏了——啊，不对，是又可以帮忙拯救世界了！
做得好啊，卢瑟！
她忍不住赞叹道。
蝙蝠侠瞥了一眼那只蠢蠢欲动的大鹅，心里暗自点头。
这孩子看起来还不错，似乎已经理解了现状，而且还有一颗乐于助人的心。
对不起，同位体，看来是我误会你了，他在心里想到。
没有再多想，蝙蝠侠迅速分配好了联盟成员的任务。
他通过通信器联系超人，想要获取更多情报。
他并不认为卢瑟是那种想要将世界“固定”下来的坏蛋。
这家夥一向追求人类至上，按理说不应该希望世界停滞不前。
如果是平时的卢瑟，他应该会想着把超人固定在某个地方才对。
“真是奇怪。”
“呃——”超人的声音从通信器中传来，听起来有些犹豫不决。
他不知道是否该把看到的一切都说出来，这实在有点……
“其实，卢瑟一开始只是想把自己的头发黏在头上，但不知道为什麽，一直失败。可能是恼羞成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