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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第20章张嘴一口就往他肩头咬下……

    “啊?”

    沈青顿了脚步,往后看了一眼,即便是那些瘦弱些的妇人,也都搀着自己夫君一直跟了上来,没见谁说累的,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居然好意思说累?

    她一脸鄙夷:“这就累了?”

    “嗯。”

    谢珩微抿着唇,唇色有点泛白,沈青忽然想起这人之前是有好几天不吃不喝,这么一看,真有几分沈腰潘鬓消磨的羸弱风姿,顿时就心软起来。

    算了,人家好歹平时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公子,比温室里的花还娇贵着。

    “行吧,那大家就各自找地方就地休息一会儿。”

    她招呼了大家去休息,自己也找了个树干下积雪薄一些的地方靠下去坐着,刚坐下来,眼前一晃,谢十三竟然也拂衣在她面前坐下。

    两人自上次争执后,第一次这么面对面坐着,她有些不自然地“哼”了一声:“我可是个土匪啊,你这种君子最好离我远点,免得玷污了你的高尚名节。”

    谢珩没接话,向她摊开手掌:“把你的手腕给我看看。”

    “看什么看啊?”

    “你不疼吗?”

    沈青顿时奇了,便伸出两只手来:“你还会医术?”

    谢珩低头一圈一圈替她将缠在腕上的绷带解开:“平日无事时,偶尔会看看医书。”

    他们大户人家收藏起来的医书,应该都是些绝世良方,这么一想,沈青也就放心把两只腕子交给他了。

    绷带一松,看到自己露出的手腕简直快肿成小猪蹄了一般,沈青也吓了一跳:“奇怪,明明今天我可没有用杀庾闻那么大力气,怎么肿得比那天还大了?”

    谢珩轻轻瞥了她一眼:“你手上本来就淤血未消,还强行用腕力催动竹竿生生敲碎人的头骨,伤上加伤,自然就严重了。”

    可能单个来看,她肯定没有用出手将庾闻毙命的瞬间爆发力,但是今天那一地的尸身……也真是不看看这一口气杀了多少人。

    沈青似乎也想到这个了,“哎呀”一声:“这下好了,又背了几条官府的人命,估计等谢珩听到消息,又要气得捶胸顿足了……”

    “……你什么时候见他捶胸顿足了?”

    “我猜的嘛,感觉他经常气急败坏来着。不过前几天庾闻死了,他好像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他又在暗地里憋什么坏水,外面总有人说官匪一家,真该让谢珩亲眼来看看,这做官的真黑心起来,可没我们土匪什么事,”说着她忽然惆怅起来:“诶,不过话又说回来,有时候我们莽山的名声,就是这样被败坏的。”

    谢珩知道他的意思,如果不是今日他下山,那左思禄这一行人必定惨死在那群官兵手下,既然在莽山地界,对外肯定会将行凶的名头扣在沈青身上。

    而他今日下山来,虽是救了左思禄等人,可对外而言,也坐实了他残杀官兵的恶劣行径。

    若不是因为此时亲眼目睹一切,等消息传到刺史府,他的确会为此更记一笔沈青十恶不赦的大罪。

    看他这幅稀疏平常的模样也知道,莽山附近常有官兵借沈青的名头,做着欺男霸女杀人抢劫的行径。

    青煞口附近的哨所,原来是属杜峤的管辖范畴,杜峤死后,他暂时还没来得及做出新的官员调动布置。

    又想到前几日庾闻之事,他终于开口问道:“所以今天这一幕,你是故意让我看到的?”

    他的指尖还搭在沈青的手腕上,丝丝微凉的触感缓解了她些许腕上的疼痛,她语气稀松平常:“不管今天你有没有来,这样的事情都是会发生的。”

    总归一切还是太出乎意料,谢珩不由叹道:“没想到在这莽山,有一天还能亲眼看到你竟然在护送行人。”

    有了那些官兵的衬托,沈青收买路钱这黑心举动,居然都显得合情合理起来。

    真是令人发指。

    沈青眉开眼笑:“没办法,人家给的银子太多,我很难拒绝的。”

    话音刚落,空气里一声脆响,然后是手腕上锥心刺骨的剧痛。

    “啊——”

    “啊!!!”

    “谢十三!!!”

    紧接着是沈青连续三声的爆鸣,大叫完她想也没想,身子往前一栽,张嘴一口就往他肩头咬下去。

    这一口咬得可真是不轻,谢珩倒抽了口冷气:“你骨头错位了,我帮你接上去……”

    “那你也不能趁人不备偷袭我吧!”

    沈青松了口,下巴无力地搁在他肩头气得直嚷嚷,方才瞬间剧痛的冲击,眼角都要生生飚出眼泪来,可不能让人瞧见!

    不然她这一世威名可毁于一旦了!

    “要是提前跟你说好,恐怕我还没开始动手,你就大叫不止了。”

    谢珩的声音温和如水,沈青总觉得他就是在嘲讽自己:“那你也不准笑我!”

    “我哪里笑了?”谢珩真是无奈。

    沈青坐直了身子,气呼呼盯着他,确实只见他眉眼清淡如水,唇畔一点弧度也没有,果然没有嘲笑她?

    两人隔得很近,谢珩也顺势看到了咫尺之间,沈青那双清亮带水的眸子,像是哭过,一本正经地撇着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堂堂悍匪沈青,竟然怕疼?……刚刚谁拿一根竹竿杀人杀得血流成河啊。

    他被她审视的目光盯得有几分不自在,微微错开眼神:“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手腕上的伤,于是试着活动了一下还是肿得很厉害的腕子:“诶!真的不怎么疼了!不是先前那种疼法了!谢十三,你真是我的心肝!”

    她又搂上谢珩的肩,那张容色绝俗的面容就在眼前,一瞬间她真想一口亲上去。只是不远处的左思禄那群人的表情实在太过于目瞪口呆,连那些本来连头都不敢抬的女子都纷纷看了过来,她突然也没了兴致。

    “没有没有,沈寨主,刚刚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您继续!”

    被她冷冷目光一扫,左思禄连忙带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雪地里,刚才虽然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但这么又是抱又是啃又是叫,那肯定是错不了!

    原来不仅洛京断袖成风,远在渝州的沈寨主也好这一口啊!

    “左掌柜,我跟你说个事。”

    他这边正思绪万千,沈青冷不丁一句话顿时让他心中大骇,不会是刚刚看了不该看的,要被灭口了吧?

    他强忍着恐惧:“您尽管说。”

    沈青换了个方向面对这群人坐着:“我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已经护送你到这里了,前面马上就出了莽山,那可不归我们管了。”

    “自然自然,沈寨主屈尊亲自护送我们这一程,在下感激不尽,这里不多不少还有些茶水费,请您不要嫌弃。”

    左思禄小心翼翼又献上一包银子,沈青眼也不眨,一把收下。

    “看你给得多,我就直说了,你这银子白花了,”她掂着手中银子:“想回绵州,你必死无疑。”

    左思禄吓得面如土色,以为她要出尔反尔:“沈寨主……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啊?要是钱不

    够,我这还有……”

    “诶!”沈青重重叹了口气:“说你这人笨呢,你还知道在土匪的地盘给出买路钱,说你机灵呢,我看你还是人傻钱多。我放你过去,收一百两银子,那我杀了你,岂不是你的银子都归我了?我还一了百了呢,多省事啊。”

    左思禄直接瘫倒在地:“沈寨主……求您饶命啊……”

    连谢珩都变了脸色,带上警告意味:“沈青。”

    沈青回头瞪了他一眼,才又继续向左思禄说道:“放心,我收了你钱,那我肯定不会杀你了。但是你往后走,光是要出渝州,那可还有好几座匪山要过,虽然我知道你肯定也是交了保护费的,那可根本没用,你这种身价的人,就是一只肥猪进了屠宰场,他们肯定要宰了你。”

    “天啊,对比起来,我可简直是世上最讲道义最良善的山匪了。”她说着忍不住对自己啧啧发出由衷赞叹。

    左思禄犹豫了起来。

    要过莽山之际,他已经先向小金顶献上银子进行打点,买个平安过路,后来沈青又多要了三百两,原以为是他狮子大开口强行勒索,但也没法子,只好忍痛给了。

    没想到今日竟然真的遇上大险,若不是沈青收了保护费真出手搭救,所有人必定命丧于此。

    于是对沈青,除了完全地防备和恐惧,也多生了几分信任。

    见他犹疑,沈青又悠悠开口:“反正现在绵州你去不了,洛京呢,你肯定也回不去了,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吧。”

    早在左思禄送银子打点关系的时候,她也先摸了个底,这人在洛京经商多年,产业颇丰,日渐积累下,不被京中贵勋世家所容,几乎要将他赶尽杀绝,最后不得不放弃多年经营,舍了洛京的富贵繁华,准备回老家绵州去。

    回绵州,是为了避祸。

    她寥寥这么一句话,犹如蛇打七寸,将左思禄面临的绝境揭露出来。

    “那……沈寨主有何高见?”

    沈青托着下巴,眼神清清亮亮:“不用担心,天无绝人之路,我收了你这个小弟怎么样?”

    “啊!?”

    她这话实在太出人意料,以至于左思禄都忘记了恐惧。

    他想破脑袋给自己谋划的千万条退路,可没有当山匪这一条啊!

    “啊什么?除了让莽山来护你周全,你觉得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我跟你说,我们莽山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要的啊,不过我是个惜才之人,你这身经营的本事不能浪费了,正好我也缺个掌财之人,我一大家子兄弟要养呢,总靠打劫这钱也来得不够,以后你来了莽山,我负责抢钱,你负责生钱,让咱们莽山越发壮大,如何?”

    左思禄说不出话来,他总觉得有诈,沈青怎么可能会把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他?

    他还没回答,沈青语重心长向他指了指其他兄弟:“你看在我莽山当兄弟多舒服,出来杀人都是老大先出来动手,他们最后出来扫扫尾就行了,这世上哪里还找得到这样好的差事?”

    在一边的谢珩顿时听得有些无语,原来他今日带这些兄弟出门又没让他们出手,是为了显摆这一点的?

    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人再往下走,经过孟渊或徐唐之类的地盘,给再多买路钱也是送命。

    沈青有心要收了这个人,再多僵持会,等他没了耐心,恐有不利。

    于是他轻咳了声:“左掌柜,留得青山在。”

    他声音温和平静,却别有一种令人信服安定的力量。

    左思禄毕竟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须臾之间,已经迅速认清局势,就此时而言,他回乡无望,洛京也不容他,莽山即便是龙潭虎穴,竟也是他唯一的生路了。

    他当即就做了决定,用江湖人的方式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我这条命是沈寨主救的,这辈子任凭沈寨主驱使。”

    “行了,既然是自家兄弟了,以后不要叫我沈寨主,直接叫我老大就行。”对于这种识时务的人,沈青向来好脾气。

    左思禄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和他同行的人,恳求道:“老大,我的这些老乡们……”

    沈青大手一挥:“想入伙的,那就都一起收了!”

    众人顿时神色各异起来,有两三个胆子大些的汉子试着走了出来:“我们愿意留在莽山给沈寨主效劳,反正老家的田地房屋都被那些狗官霸占得七七八八了,回去也无用,请沈寨主收留我们!”

    剩下还有一些,尤其是身边带了女眷的,大多是眼神中带着深深恐惧瑟缩着往后退。

    为此,沈青还专门补充了一句:“我们山上也收女土匪的!”

    这话一出,换来的是他们更加惊恐的眼神。

    她也习以为常,不再勉强:“行了,不想入伙的,你们想继续去绵州还是回洛京都行,我让兄弟们按约定护送你们出莽山,你们比较穷,还算安全,不过……有女眷的,最好往回走吧。”

    这些人并不是左思禄的亲眷,只是一起结伴回乡的同行人,言尽于此,等他们选了各自要走的路,有重新往回走的,也有决定继续前行的,沈青都派了兄弟,护送他们离开莽山地界。

    望着同乡远去的背影,左思禄还是生出了一丝惆怅:“家中还有八十老母,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回去尽孝。”

    沈青已经热情熟稔地上手跟他勾肩搭背了:“兄弟,先要活着,活着才能说以后。”

    谢珩跟在两人身后,看着矮了小半个头的沈青,伸长了手臂搭住身边男人的肩膀,心底莫名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于是错开视线。

    山间松竹错落,都挂着冰花雪色,冷风一吹,满山簌簌寒意扑面而来。

    风大难耐,他别过头,目光重新落向沈青搭住男人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