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大鹅到处传
17.
大鹅们被托尼堵在墙角挨训，宴会现场已经清理干净，人们三三两两地继续着被打扰前的活动。
兄妹两脸上看不出一丝悔意，哥哥鹅的脑袋高高扬起，一副对托尼的警告完全不服气的模样。
拜托，鹅搞破坏有什麽错？
都怪人类的玻璃杯质量不过关，这叫意外损坏，不是鹅的错，人要多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
“你们——我绝对要把你们退货，还给哥谭黑漆漆！”托尼揉着太阳xue，手下的血管突突直跳，血压都快飙升了，“真不知道是你们更危险，还是没有你们的布鲁斯更危险。也不知道布鲁西是怎麽忍下来的，‘Love me，love my Goose’吗？”*
妹妹鹅歪着脑袋，一副认真听训的模样，实则心思完全不在托尼的废话上。她扫视人群，终于在众多代表交谈的气泡中捕捉到了一条醒目的信息。
提姆不见了。
一个女人神色焦急，身边的男人正安慰她，在说什麽孩子可能只是跑去斯塔克大厦的其他楼层参观，不会出什麽事的。
看起来，他们打算先去找大厦的主人问问情况。
妹妹鹅的眼睛逐渐亮起，一个沉寂多时的计划浮现在心头。
——离家出走的侦探小鸭子就是要被大鹅捡走吃掉的！
她假装乖巧，摇摇头顺势蹭了蹭托尼的裤腿，让托尼误以为自己训鹅有效果，逐渐放下警惕。
如果是布鲁斯在这里，他就一定不会轻易被妹妹的表象欺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大鹅的本性。不管是哥哥鹅还是妹妹鹅，他们都是名副其实的捣蛋鬼，没有心的那种。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魔鬼，他们一定是大鹅的模样。
托尼的教育讲座被夫妇二人的到来打断，听说是和小孩子有关，他转过身与他们交谈，这才让兄妹两找到了脱身的机会。
见证过大鹅“丰功伟绩”的人群纷纷让出道路——谁也不想招惹是非，不管是招惹鹅还是招惹韦恩。妹妹甚至听到有人低声议论，说自己也要养一只大鹅，看看能不能借此机会与哥谭的布鲁斯·韦恩搭上关系。
天真，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大鹅，是王维诗里的大鹅。
兄妹两在AI管家的纵容下，回到之前一片狼藉的楼层。电梯门刚一打开，他们就看到失踪的布鲁斯站在那里，身边还有一个才到他腰际的黑发蓝眼小男孩。
布鲁斯在做托尼刚刚对大鹅们做的事情——教育。
看样子，这位偷偷溜出来的小侦探被黑漆漆坏心大蝙蝠逮了个正着。
“我们可以把他带回家吗？他一看就想和我们回家。”妹妹鹅依然没有放弃她的罗宾鸟全收集计划，布鲁斯听到额角一跳，毫无痕迹地挡在妹妹和提摩西中间，阻止妹妹对一无所知的小男孩下手。
他真的不想一觉醒来发现韦恩庄园多了好多小孩，Batman works alone！
“好了，这里实在是太危险，我们先上去吧。提姆，说好了，下次不要一个人来这麽危险的地方，就算有警察也不行。”布鲁斯语重心长地叮嘱着。
提姆抬头与布鲁斯对视，嘴角挂着一丝乖巧的笑容，看起来就像那种别人家听话的小孩。
但布鲁斯凭着多年的观察和这几日来自大鹅的摧残，几乎可以确定——提姆完全没有听进去。
通过分析兄妹俩的对话，布鲁斯很清楚，这个孩子未来会凭借惊人的观察力揭开蝙蝠侠的秘密身份，但绝不是现在。
大鹅笃定的二代罗宾杰森现在还好好地呆在韦恩家——考虑到他下午才与外星人大战，不知道这算不算“好好地呆着”的作用域。
布鲁斯心累地想，也不知道提姆这孩子有没有开始在夜晚偷偷拍摄蝙蝠侠和罗宾。看来以后夜巡得多加小心，夜晚的哥谭可不会因为受害者的年纪而手下留情。
提姆乖乖地走进电梯，两只毛茸茸、暖烘烘的大鹅紧贴在他身边，伸长脖子轻轻蹭着他的肩膀。刚刚被风吹得有些冰冷的手很快就暖和了起来，但他总觉得韦恩先生看过来的目光有些复杂。
他之所以跑下来，是因为在楼上看到大厦门口亮起了警车的红蓝光。
斯塔克举办的这场宴会邀请了众多科技界的公司掌权人，而这些大型企业的接班人们则被安排在另一个较小的宴客厅。
年纪最小的提姆并不喜欢和那些人打交道。
他们谈论的话题让他感到枯燥无趣，偶尔提到超级英雄时，语气中流露出的轻蔑和戏谑更让他厌恶。
因此，在察觉到异常后，他悄悄离开宴会厅，没有惊动任何人。
布鲁斯并不知道，就在飞翔的格雷森一家发生惨案的那个夜晚，年仅三岁的提姆也在马戏团现场。理乍得·格雷森的身姿深深刻在了小小的孩子心中。
直到最近，提姆注意到，蝙蝠侠身边的罗宾鸟在空中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现在，已经是提姆开始拍摄蝙蝠侠的第二个月了。尽管还没能完全掌握要领，大部分照片都一片模糊，他正努力提高自己的摄影技术。
18.
宴会散场，大鹅靠着撒娇卖萌成功争取到了提姆来韦恩庄园做客的承诺。
如果不是游戏背包不能收纳活人……
分开的时候，妹妹鹅还有些依依不舍。
这可不是未来那个板寸头的大块头提姆！这是香香软软的小蛋糕提宝！看看这精致的建模，看看这可爱的婴儿肥小脸，看看那绝对会被布鲁斯·韦恩集邮的黑发蓝眸，不敢想象此刻还在襁褓里的达米安长什麽样。
话说，达米安到底出生了没有？
可惜属于大鹅的世界地图上那片局域并没有开放，不然兄妹俩肯定连夜冲去刺客联盟把他带走，然后塞到布鲁斯怀里，看他手忙脚乱地养小孩。
小孩固然可爱——就算是恶魔崽子，刚出生也不会可怕吧？又不是巴特*——但果然孩子还是看别人养比较好，他们只要无聊的时候去逗上一逗。
——感觉有点像逗小狗。
等等……如果达米安在这个版本里还是那个“人畜颠倒”的设置，那大鹅岂不是他最喜欢的家庭成员？
好耶！
“所以我们什麽时候去中东顺便带达米安回家？”妹妹鹅开始异想天开，“然后还可以邀请芭芭拉——话说芭芭拉什麽时候成的蝙蝠女来着？”
布鲁斯一言不发，默默拉上驾驶座和后座之间的隔板，捏了捏眉心，选择无视妹妹鹅的絮絮叨叨。他严肃地叮嘱兄妹两乖乖和他回庄园，至少在他调查清楚一切之前，必须和阿福或迪克一起行动。
现在，蝙蝠侠的时间排得满满当当：夜巡、调查外星人、再连夜飞回纽约当哥谭小王子——还是有黑眼圈的那种。布鲁斯实在没时间一直看着兄妹两，他非常确定，他们不会乖乖跟在他身边。
“不！我们好不容易新开了地图，怎麽能只做一个任务就走？”妹妹鹅说出了哥哥的心声。反正有发送功能，等布鲁斯一走，他们就立刻发送回纽约，说不定能比布鲁斯还早到。
就是不知道马律师的事务所会不会变成固定发送点……
如果是的话，为马特默哀一秒钟——不对啊，他们又不是什麽魔鬼，才不会每次都去欺负逗弄可怜的盲人律师呢。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布鲁斯的语气里透出疲惫——当然是装的。
在找到遏制他们玩弄时间的方法之前，他只能摆出这副态度。之前，他可是让阿福特意做了加量版的小饼干，里面安眠药的剂量足够放倒一头大象。
结果呢？一盘子饼干全被馋鹅们吃光了，丝毫没看出他们有什麽困意，甚至还厚脸皮地问阿福还有没有更多。
两只大鹅对视一眼，然后整齐地点了头，仿佛在说：“没错。”
布鲁斯揉了揉太阳xue，掏出手机，浏览秘书处传来的行程安排——有没有什麽场地能让大鹅随便捣乱又不引起恐慌？
他快速翻了几下，没看到合适的选项。
科技馆原本是个好去处，但这几天正在举行联合参展活动，多家科技企业参与，现场还有大批学生参观。作为参展商之一，韦恩集团安排他露面讲几分钟的空话。
根据以往在哥谭的经验，这种公开活动简直是犯罪分子的最爱，但这里是纽约，应该不会比哥谭更糟糕吧？
带上鹅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减少危机带来的后果，但布鲁斯也清楚，带大鹅进去绝对是个灾难——他们可是会把整个天花板都掀翻的捣蛋鬼。
还是包场个商业中心让他们挥霍吧，这样的破坏力相对小一点，反正受伤的也只是布鲁斯·韦恩的名声和钱包。布鲁斯冷静地权衡着，仿佛那些无关紧要。
19.
乘坐蝙蝠翼虽然很有趣，但小气鬼布鲁斯绝不让大鹅们碰他的宝贝蝙蝠玩具。
一气之下，哥哥拉着妹妹直接发送回了哥谭。
他们意外地发现，发送的地点并不是他们离开时的位置，似乎每次降落地点都是随机的。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哥哥鹅干脆拉着妹妹开始了实验。
第一次，他们抵达了位于纽约的某所学校，教室空无一人，两只白到反光的大鹅在桌椅之间闲逛了一圈，顺手没收孩子们的作业，随后满意地发送走。
第二次，他们抵达了位于英国的某座公寓，隔壁房间的主人似乎在练习小提琴，优雅的琴声传来。两鹅竖起耳朵听了一会，觉得无聊，随即消失。
第三次，他们抵达了位于大都会的不知名仓库，里面堆满了某种绿色石头，哥哥鹅没多想，直接爽吃。
——超人，你猜猜我们吃了什麽？
第四次，他们回到了哥谭。
和上次的公园不同，这次发送地点是韦恩塔顶端。妹妹鹅一个趔趄差点从塔边摔下去，幸好哥哥鹅及时叼住她的翅膀。站稳后，他们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血条，掉下去也不会死。
既然如此，两鹅干脆玩起了不牵绳的高空蹦极，结果吓到了路人。
——哦，真是对不起。
——才怪。
哥哥鹅决定继续利用这个特性刷稀有发送点，发送冷却时间？
对不起，没有。
纽约、哥谭、纽约、哥谭、纽约、哥……
——啊，游戏卡住了。
屏幕定格在一间阴暗的地下室，灯光幽幽，一名男孩坐在座椅上，骇人的惨叫从中传出。
等等……为什麽是乐高版的杰森正悠闲地在打电动啊？小心你的蝙蝠爸爸拔你网线。
妹妹鹅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拍照，准备稍后致电制作组投诉。
——等等，难道，这是什麽隐藏彩蛋？
好看爱看，乐高天下第一！妹妹鹅在心里为制作组疯狂打CALL。
——制作组请务必多多制作！我会永远追随你们的！
“哥！我游戏卡住了！你快来！”妹妹发动了技能：召唤。
极大成功，你的忍人即将抵达现场。
刚修好自己计算机的哥哥走过来，对着机箱敲了两下，画面立刻恢复正常。
大鹅们被发送到了一个充满小孩的房间正中央。
“哥哥？妹妹？”
第42章 入侵大仓库
0.
【嘶——是不是有什麽不得了的东西被他们捅穿了？我好像接收到了一些影像……乐高？还有一个陌生的世界。】
【你没看错，他们的确捅出了两个洞，通往不同的宇宙。】
【有没有可能把他们从那些洞里扔出去？扔给别的世界，这样他们就不会打扰我们的游戏了。】
【很难，我试过，那些孔洞很难闭合，也许他们亲自来会更容易一些。】
【该死的！这两颗棋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麽甩都甩不掉！而且，他们不就是棋子吗！？为什麽会这麽强？这明显不对劲吧？】
【的确，他们看起来很普通，可就是能把我们设置好的剧目撞得稀巴烂。】
【你们就不能想点办法吗！？英国那边的家夥，你呢？有什麽妙招没有？你之前可都是玩毁灭宇宙的，一直看不上我们这种围着地球转的家夥。】
【也许……扔到另一个时间点上？我手里有棋子能做到，不过，我可不保证他们会一直被困在过去。】
【试一下！快试一下！】
【好吧，那这次轮到我掷骰子——大失败。看来不能直接把我的棋子投到你那边去了，还是你们多努努力，把他们引到我这里来吧。】
【啧，看来你之前那次失败对你的打击挺大啊。怎麽，兴致这麽低？因为一次都没赢过？】
【是啊——算了，别管我了。该你掷骰子了，赶紧把那颗错位的棋子塞回去。】
【知道啦知道啦，别吵——】
20.
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兄妹两没有再尝试使用发送。之前几次，他们连周围环境都没来得及看清就匆匆离开，发送次数太多太过频繁，甚至让游戏都开始卡顿了。
这次，他们终于静下心来打量四周。
这里是一个充满哥谭风格的地下囚室，昏暗潮湿，气氛压抑。除了他们这两只真·白得发光的大鹅外，就只剩下一群被关押的小孩，其中正包括那位小半天没见的杰森。？？？
兄弟，你是怎麽把自己弄到这里的？这里可不像蝙蝠洞啊！还有，这些小孩是怎麽回事？难道这个宇宙的蝙蝠侠真的是吸血鬼，远道而来的鹅鹅才是正义的夥伴吗？
想到布鲁斯拿着能让人变成吸血鬼的石鬼面，对着阿福大喊“阿福，我不做人类了！”之类的场景，妹妹鹅差点笑得扑倒在地。
不过这些小孩果然不愧是哥谭的。即使两只大鹅凭空出现，他们也没有大喊大叫，只是条件反射般地整齐向后挪动，靠近墙壁，将身体蜷缩得更紧，表现得像是下一秒和蔼可亲的大鹅就要暴起把他们吃掉。
等到周围形成一圈真空地带，妹妹鹅才注意到，杰森身边还坐着另一个小孩。
那孩子的脸色可算不上友好。
“杰森，你认识这两只鹅？你刚才叫它们什麽？”
小男孩的脸色在听到杰森打招呼的瞬间就变了，警惕的目光在杰森和两只大鹅之间来回打量，显然对这样的称呼感到非常不安。
称呼动物为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
如果在哥谭以外的地方，也许听起来很可爱很温馨，但在哥谭——这种诡异的称呼只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第一反应就是远离。
作为曾经的哥谭街头少年，杰森当然理解对方的担忧，压低声音解释道：“不是那回事，我才没有被企鹅人拉去洗脑，也没有被什麽疯子抓去做实验。”
“那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呃……我这几天暂时住在庄园里。”杰森干巴巴地回答，顺势在好友的手心写下一个W，哥谭人都知道的标志，韦恩集团的标志，他有想过隐瞒，但这可骗不过哥谭小孩。
看到那个熟悉的标志，小男孩惊讶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原本都以为，杰森的妈妈被送进戒毒中心，爸爸被关进黑门监狱后，消失了三四天的杰森恐怕已经成了又一具无名尸体，埋在哥谭某个阴暗的角落里。
没想到居然是被阔佬看上了，也算是改头换面了。
“但你还是要小心，那些人，不一定是真好心。如果……”小男孩犹豫了一下，似乎想提醒点什麽，但又能说什麽呢？
那可是韦恩家，就算他之前收养过一个孩子，但依然有很多传言，说有人见过那个男孩身上的伤痕。说不定看上杰森也是为了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杰森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在哥谭，为了钱，人们愿意做很多事情。
“放心，他是好人，不用担心我。”杰森低声回应，不能说太多，但他心里很清楚就好，他之前已经发过誓了，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布鲁斯正名。
男孩听了长叹一口气，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似乎勉强接受了杰森的说法。
“好吧，就算他是好人……抱歉啊，杰森，把你扯进来了。我不该拜托你陪我去诊所，或者我该听你的建议，直接去汤普金斯医生那里。”
他们现在，很可能要被整个卖去国外，或者是被一块一块拆开卖了。
杰森倒没有那麽悲观。
他原本就相信，蝙蝠侠一定会赶来救他们。现在两只大鹅都出现了，这就更让他坚定了信念——这些鹅可是能打赢外星人的存在啊！而且还是蝙蝠侠的助手。
鹅的出现，是不是意味着蝙蝠侠也在追查这个案子？
也许……他能够帮上忙。
21.
看了一会剧情，觉得实在无聊的玩家准备离开。
根据杰森和男孩的对话可以得出，这些小孩是被黑心诊所的人骗来的。虽然还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但大鹅不介意帮他们先松松筋骨。
——不过，绑架小孩这种剧情，真的是3+游戏会有的吗？
就在两只鹅准备开门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新的“货物”被送了过来，是一个穿着整洁的小女孩。
杰森眯起眼睛，一下子认出了她——菲娜。
那个在游乐园里被稻草人绑架过的可怜孩子。
怎麽又是她，这孩子也真够倒霉的。
看守们把菲娜推进孩子堆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靠着笼栏抽烟闲聊。
“又没凑够，就在街上随便绑了一个……希望她爸妈赶紧生二胎吧。”
“哼，那个披着蝙蝠斗篷的怪物也就那样，根本没发现咱们的生意。”
其中一个人抽完烟，把烟头扔在地上，抬脚熄灭，随后抬头，目光突然对上了两双黑漆漆的圆眼睛。
“哪来的鹅？”
玩家没有回答你问题的义务。
孩子们的倒吸冷气声，是对大鹅最好的奖赏。
他们震惊地看着那两个守卫在瞬间被冻成了冰雕。鹅踢开了笼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临走前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仿佛在问：你们不出来吗？
一阵沉默。
没人敢动。他们觉得外面那些人太危险了，待在这里反而更安全。
但总有人愿意冒险。
杰森，还有曾经被绑架过的菲娜，鼓起勇气跟在了大鹅的身后。
“……这就敢跑？”有孩子低声嘀咕，“他们不会是疯了吧？”
玩家才不管呢，只觉得他们是环境限定NPC，那种背景板。
他们刚刚离开笼子，就接到了新任务，和上次博物馆的限时收集宝石任务类似。哥哥推测，这种和案件绑定的任务很可能都是一次性的，错过就不会再遇到。
【限时任务：潜行15分钟，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嘘，不要告诉他们我们来过，等他们发现时，我们已经带走了所有好东西。】
好东西！
兄妹两瞬间双眼放光，摩拳擦掌。
视角发生了变化，似乎进入了潜行小游戏模式。
屏幕上展示出了所有坏蛋的视角，只要不被他们的视线照到超过两秒，就不会被发现。
相当简单。
——如果没有两个跟屁虫的话。
为什麽杰森要拦着他们不让跟在坏蛋身后呢？
反正视野都不在，玩家只需要到柜子边上滚一下，就能轻松躲过坏蛋转身后的发现。
相信玩家的操作水平啊！
实在不行，就把他们全都冻成冰雕，没人能活着告密的话，也能算潜行任务成功。
所以这些NPC最好当做什麽都没有看见，这样还好受一点，
杰森有苦难言，真不是他想要影响大鹅，是他怎麽也想不明白，为什麽这些原本机敏的黑/帮打手会像是眼睛瞎了耳朵聋了一样，就算大鹅从他们对面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只要不接近三米，他们就发现不了。
这也太奇怪了。
不过，有大鹅在，发生再奇怪的事情也不算意外。
杰森叹了口气，拉着害怕得微微颤抖的菲娜，紧跟在两只大鹅身后，尽量压低脚步声。
一路躲躲藏藏，他们拐过几条昏暗的信道，大鹅忽然停下，用嘴叼开了一扇铁门，仿佛一早就知道这背后是什麽，这里堆满了武器和火药。
至少不是罐装小孩，可喜可贺。杰森被自己脑袋里的想法逗笑，竟然觉得自己有点说哥谭式地狱笑话的潜力。或许如果哪天从布鲁斯那里离开，他可以靠讲黑色幽默的脱口秀养家糊口。
不等他思考完，一个穿着紧身制服的影子突然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他面前。
来人不是蝙蝠侠，也不是罗宾，是一个没有见过的家夥。
杰森吓了一跳，立刻把菲娜护在身后，手指摸向他藏起来没有被收走的蝙蝠镖。
“冷静！我不是坏人。”来人扶了扶头上的蝙蝠面罩，声音里透着些许急促，“我是追着绑架那孩子的人过来的……你们怎麽会在这里？还有其他孩子吗？”
杰森这才看清对方——是个少女，年龄看起来和迪克差不多，穿着一身显然是自制的蝙蝠风格制服，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胸前的黄色蝙蝠标志在昏暗的光线下十分显眼。
妹妹鹅兴奋地凑在一旁，本想见证芭芭拉和杰森的初次见面。
虽然和原著设置相差甚远，但谁在意呢？
反正杰森都提前被韦恩家“收养”了——不对，好像还没正式收养？但这不重要，被韦恩家的鹅收养也是收养。如果布鲁斯敢拒绝，她就、她就让哥哥一哭二闹三上吊！烦死韦恩老爷。
可惜，这边感人的初次相遇还没来得及展开，那边哥哥鹅的注意力早已被堆满火药和武器的仓库吸引，完全投入其中。
为了不被哥哥抢光所有资源，妹妹也只好转身加入了战场。
杰森在这样的背景下，根本没办法认真询问面前这个蝙蝠女孩的信息，他只想用手捂脸，说自己不认识什麽大鹅兄妹。
你们快别吃了！！
第43章 会和大仓库
22.
大鹅打了一个饱嗝，疑惑地回头，不理解为什麽杰森的眼睛在疯狂抽搐。
“他怎麽了？”妹妹鹅对错过剧情很是不满，仔细观察着杰森，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
哥哥鹅忙着整理背包，敷衍地回应：“不知道，大概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吧。”他嘴里念念有词，对着背包里的物品挑挑拣拣，“啊，我的背包不够用了。你那还有位置吗？”
妹妹鹅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她的背包虽然也很满，但里面全是她认为具有纪念价值的物品，比任何武器都有意义，虽然在老哥看来绝对算不上实用。
哥哥鹅纠结地从背包里掏出几样道具，不停切换着：“泰坦病毒……还是企鹅机关伞？留下哪个？唉，企鹅伞伤害太低了，算了，留病毒吧。”
垃圾桶一开，企鹅伞拜拜。
【限时任务完成】
【发放奖励——无限背包】
【可怜柔弱的大鹅背井离乡，远渡重洋来到黑暗的哥谭，拥有不限数量的背包又怎麽了？】
注：东西太多可能会导致行动迟缓，收藏好东西没问题，但也要记得适可而止，千万别贪心哦～
兄妹两愣了一下，对视片刻，瞬间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彼此的想法。
“冷静！冷静！”妹妹鹅猛地拉住准备读档的哥哥，“今天马上就要过去了！蝙蝠镖奖励马上就能拿到手了！千万别读档啊啊啊！不过是个企鹅伞而已，那家夥手里多的是机关伞，之后再去拿嘛！”
“可你想啊，”哥哥开始游说她，“我们偷偷跑出来，没跟大蝙蝠一起回来，布鲁斯肯定会借机克扣我们的蝙蝠镖！既然都要不到了，为什麽不干脆读个档，把企鹅伞拿回来呢？”
妹妹表示拒绝，“布鲁斯才不会这样呢！你不要刻板印象，再说了，谁知道这个奖励是不是随机的。”
哥哥鹅撇撇嘴，不甘不愿地算是接受了妹妹的说辞。
两只鹅转头看向被冷落的人类，打算接收下一步的任务指示。
站在一旁的少女——芭芭拉·戈登，戈登警长的女儿——手动把自己掉到地上的下巴合了回去。
这可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哥谭虽然一直魔幻，但通常也不过是些心理学博士、化学狂人和穿紧身衣的义警们打打架、放放会死人的烟花。
鹅……这也太离谱了，真的是地球生物吗？
芭芭拉不愧是未来的蝙蝠少女，她很快定下心神，冷静地说道：“我是从通风管道进来的，等会儿我们可以从那里返回，再报警。”
“哥谭警察？”杰森努力抑制住不要嗤笑出声，“他们来得太慢了。再说，如果等这里的人发现我们逃了，他们肯定会立刻转移。报警只会给内鬼通风报信，不如直接开蝙蝠灯。”
眼见任务指引NPC给出了两个选项，离开查找警察或者蝙蝠侠，玩家当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三条线——战斗，爽！
反正已经得到了这麽多好东西，不在幕后黑手身上回馈一点，岂不是说不过去？
对方囤积了这麽多武器火药，显然很喜欢爆炸，说不定对方也是有追求的艺术家，那请他看一场烟花又有什麽问题？
杰森率先跟着兄妹两离开仓库，芭芭拉见实在劝不动，只能无奈地跟了上去。她毕竟受过一些训练，而这两个孩子怎麽看都不像经历过任何正规训练的样子，实在让人担心。
大鹅刚一探头，远处就传来了一阵叫喊声，显然他们已经被发现了。那些人端着武器迅速朝这边冲过来，却因为忌惮仓库里堆积的火药，谁也不敢贸然开抢。
23.
另一边，通风管道内，一只色泽鲜艳的小鸟正在里面趴着搜集情报。
黑面具刚刚挂断电话，这家夥很谨慎，就算在自己的地盘也没有大声通电话，看起来，对面的人物不简单，迪克通过唇语读出了一个地点，英国。
这些孩子要被卖去那里？
灯光下，那张如同死神般冷酷的黑色骷髅面具散发着冰冷的寒光，罗曼·西恩尼斯，曾经是哥谭上流社会的一员，因经营家族企业失败而堕入犯罪的深渊。
如今，他化身黑面具，成为地下世界的恐怖象征，以残酷和狡诈著称。
但黑面具没有再透露更多的信息。
迪克悄无声息地从黑面具办公室上方的通风口撤离，他已经确认了绑架小孩的幕后主使。但他没有打算就这样莽撞地直接发起攻击。
他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
自从上次杰森提到黑诊所的异样，蝙蝠侠就找机会在那里安装了监控。原本以为这些人会隐藏得更深，没想到他们根本懒得掩饰。
监控装上第二天，就拍到了他们迷晕小孩的画面。
当时迪克和杰森刚刚分开，杰森母亲所在的戒毒中心打来电话，说那位女士有话要对杰森说，阿福安排车把男孩送了过去，这才给迪克下到蝙蝠洞的机会。
然后，他就目睹了杰森和另一个小孩被绑架的全过程。
是等待布鲁斯回来，还是先行动？
对罗宾来说，这不是个问题。
和阿福打过招呼后，迪克飞速换上罗宾制服，驾驶摩托车追踪着杰森衣物上的定位离开了蝙蝠洞。
事实证明，大蝙蝠的控制欲并不是毫无道理的。
按照布鲁斯给迪克的说法，他之所以要给什麽都不知情的杰森打上记号，是因为担心杰森可能会卷入之前福利院的纷争。作为曾在蝙蝠侠行动中露过脸的小孩，杰森很可能已经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
迪克当时对布鲁斯的过度保护还心存不满，觉得他在夸大其词。然而，眼见着杰森被人迷晕拖走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到一丝庆幸——布鲁斯确实料事如神。
时间回到现在，让他意外的是，一部分管道里的灰尘有被擦拭过的痕迹，显然有人使用过这条信道，而且就在不久前。
不会是布鲁斯。
迪克冷静地分析着，那家夥刚刚还给他发讯息，要求他呆在安全的地方不准擅自行动，还威胁，如果他回去看不到有关外星人的报告就吧啦吧啦的。
大鹅？也不像。
先不提这痕迹对不上鹅的掌印，那两只神奇生物就不会沾染灰尘。
迪克的思考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
他迅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移动，信道前方已经被烟雾笼罩，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麽。
在不确定管道前方是否受损的情况下，迪克没有贸然前进，而是找了最近的通风口离开。他来到一个死胡同的最深处，这里光线昏暗，就算有人往里看，也难以发现他。
更何况现在外面正在激烈交火。
等迪克摸到信道口时，混战已经结束了。
“你怎麽可以任由你的鹅在这里用炸/弹！这里是地下空间，如果炸塌了怎麽办？”是一个有些耳熟的女声，带着些责备和难以置信。
迪克侧耳倾听着。
“就算它们没办法伤到人……等等，所以它们其实是外星人吗？”
鹅。
听到这个词，迪克不用多想就知道爆炸的始作俑者是谁了。那通风管道里的痕迹……会是那个女生留下的吗？
另一道声音传来，是杰森的。他正在为大鹅辩护，语气充满了坚持和些许不服气。
迪克探头，确定周围黑面具的手下都被冰封之后，他从信道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作为罗宾，他的出现让在场的小孩们瞬间安静下来。
对大部分哥谭小孩来说，罗宾并不陌生。
除了抱着大鹅、试图用好吃的诱拐它们和自己回家的菲娜，另外两个人在看到罗宾时眼睛一亮。
迪克想起杰森之前说过想要见蝙蝠侠，看来今天的事正好是个机会。等这件事结束，他可以问问杰森到底想说什麽。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他的声音没有过多的严肃，带着几分轻松，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场中的紧张气氛。作为蝙蝠侠的搭档，罗宾的职责之一正是活跃气氛和安抚受害者。
“也许你可以介绍一下自己，‘蝙蝠少女’。”
迪克的话没有什麽太大的错误，毕竟，对方胸前有着黄色的蝙蝠标志，年纪看上去和他相仿。既然布鲁斯自称蝙蝠侠（Batman），称呼她为蝙蝠少女（Batgirl）自然也顺理成章。
他打量着她的制服，看得出这是手工制作的，护甲、护膝一类的防护设备一概没有，甚至高跟鞋都有些松动，显然制作时没有考虑实用性和质量。
一个普通人，经验不足，但看起来又有训练过的痕迹。
“呃——没错，我就是蝙蝠少女，我是跟着那个孩子来的。”芭芭拉有些局促，她没想到罗宾会把矛头直接对准自己。
实际上，她根本不是来打击犯罪的。她只是从学校的假面派对上出来透气，恰好目睹了小孩被绑架的现场。手机忘在派对里，她没法报警，回去取又怕耽误时间，一时冲动，她就穿着这套自己缝制的制服跟了上来。
迪克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大鹅则不打算浪费时间，开始到处查看出口和信道的情况，任务要紧，他们懒得看这两个人你来我往。
“你们还是先出去报警吧，我会跟着大鹅，确保它们的安全。”罗宾转头对蝙蝠少女说道。
他的看法和芭芭拉不谋而合，认为应该先出去报警。至于蝙蝠侠——他应该已经在赶来准备打不听话小孩屁股的路上了。
“同意。”芭芭拉点头，她虽然擅自行动了，但也很清楚自己不是专业人士，能尽快脱身最好。
就在他们准备行动的时候，一道如同砂纸摩擦般低哑的嗓音从信道尽头响起。
“你们要去哪里啊？”
罗宾猛地回头，只见黑面具带着几名手下缓缓走来，阴冷的目光在他们几人身上徘徊。
“你们看起来在我家，玩得很开心啊。”黑面具狞笑着，面具下的眼神充满威胁。
迪克下意识地护住身后的人，他知道这一战避无可避。
第44章 冰冻大仓库
24.
黑面具并不清楚大鹅无法被攻击的特性，但他知道其中有鹅能够使用□□。有企鹅人做前车之鉴，他自然不会再在这里吃亏。
“这里的自动灭火设备可是和韦恩集团用的一样，绝对可靠。”不知道为什麽，黑面具居然开始为韦恩集团出品的产品打起了广告。
他相当自信，觉得自己这次绝对算无遗策。手下的衣服大多由阻燃材料制成，灭火器也已经配备齐全。谁家□□老大会像他这样周到？
绝对万无一失。
更重要的是，今晚的大蝙蝠没有准时在城市中现身，或许在忙着处理其他案件。而他的小鸟却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蝙蝠侠也显然不在附近。
真是不乖啊，黑面具心里暗笑。但他毕竟不是像小丑那样的疯子，对折磨蝙蝠侠或罗宾毫无兴趣。
他只在乎结果：两具尸体，干净利落地解决一切麻烦。
“而你，女孩，”黑面具转头看向蝙蝠少女，他假意点头打招呼，谁看了都不会觉得他是真的有礼貌，这家夥脸上的讽刺可是一点也没有遮掩，“一个穿着廉价化妆舞会道具的小姑娘，居然也想要充当英雄？可笑。”
他缓步上前，准备对着手下败将们口出狂言——这很不正常，作为一个专业人士，他本不应该说这麽多，两颗子弹足以，其中有两个是商品，可不能损坏——但他的脑子带着舌头，开始说些挑衅的言语。
哥哥鹅注视着那对准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丝毫没有感到任何压迫感。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些无聊的台词，他真不想再听了。不管是哥谭地下之王的野心宣言，还是试图和玩家探讨人生哲学，这些桥段对玩家来说都早已重复得让人厌倦。
——你，已经死了。jpg
哥哥鹅在背包里挑挑拣拣，终于找到一个还算配得上对方的武器，主要是黑面具仓库里这玩意数量最多，也算是清理一下库存。
伟大的RPG怼在了黑面具的脸上，如果不是有面具挡着，一定会挤到他脸颊的肉，那模样肯定很有趣。
黑面具：？？？！！！啊？
“这里是地下空间，你们疯了？”他看着罗宾，心中相信对方一定会出声阻止。这一发下去，不说全塌，至少周围绝对无法幸免，“你们义警不管这些？还是说你们的执法范围只有人类？”
某个依靠多年训练才绷住嘴角的男孩努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他的掌心已经捏好烟雾弹，准备等下带着其他人从通风管道离开，大鹅刚好可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抱歉，我和它们不熟。”迪克歪了歪脑袋，语气里带着点欠揍的轻松，“也许你可以试着和它们沟通？要不，打个电话给企鹅人，让他帮你翻译一下鹅语？”
迪克背着手开始给杰森和芭芭拉打手势，示意他们准备行动。他们虽然没怎麽配合过，但他相信杰森至少能理解他的意思，毕竟这几天两人一起打游戏时的默契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按照蝙蝠侠长期以来对大鹅的观察，这两只奇怪的生物无法对活着的生物造成直接伤害。
还记得大鹅和杰森初次相遇时炸掉的那栋大楼吗？装着小金鱼的鱼缸甚至在爆炸中都完好无损——然而建筑却能被它们轻易破坏。
规律似乎是这样，但在哥谭，任何规律都不足以完全信赖。
26.
可惜，罗宾的计划也落空了。
就在局面陷入僵持之时，妹妹鹅灵机一动。
刚刚黑面具是不是说，这里有很多自动灭火设备？
灭火设备里面有什麽？
有水。
这不就是游戏在暗示任务的解法嘛！说不定还能完成隐藏任务或者解锁成就。
听了妹妹的推测后，哥哥鹅当即表示赞同，她的计划听起来相当合理。
他迅速切换装备，依然是常用的□□。火舌从大鹅的嘴巴中怒吼着冲出，火光映照在黑面具的脸上，映衬出一丝狂妄的笑容。
“哈哈哈，没有用的！韦恩集团的灭火设备会迅速浇灭任何火焰！你这武器，没有意义了！”
妹妹鹅没有急着进行下一步。
她知道要等灭火设备完全工作一段时间才好。
趁着这个空隙，她凑到哥哥身边吐槽：“这黑面具真是个合格的广告代理商啊！如果现实里真有韦恩集团灭火设备品牌，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收了回扣。”
“没错，搞不好每次干坏事前，他都要帮韦恩集团宣传一下产品，好换取用低价买保险的机会。”哥哥鹅也乐呵呵地揶揄某个不在场的大人，“说不定那传闻是真的，小丑被蝙蝠侠揍完还要去韦恩开的超市买晚饭。”
“什麽鬼话！搞得像小丑会乖乖花钱一样，他只会和收银小哥玩二选一游戏，最后抢了饭就跑！”妹妹鹅不赞同。
“唔，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不过，不重要了。可以开始了！”哥哥鹅一声令下，自己率先起跳，妹妹紧随其后。
两只鹅全然没想过提醒身后的队友。
在见识过大鹅翻出他特意藏起来的做好的作业，扔进水池只为看它漂浮，迪克就再也不相信这两个小混蛋有什麽同伴爱了。
他一直在观察着两鹅和黑面具的动向，特别是大鹅的，生怕他们灵机一动搞出什麽幺蛾子。看到两只鹅的脑袋凑在一起，像是在商量什麽，迪克的心里忽然冒起一阵强烈的不详预感。
联想到这对鹅总喜欢把局面弄得不可收拾，他不敢再犹豫，赶紧大喊：“跳起来！”
“嘭！”
杰森刚落地就踩在冰面上滑倒，一段即兴街舞后直接摔成了个大字体。
“再来一次！”
这是菲娜在芭芭拉接住她后，兴奋地发出的欢呼。
“……！！”
这是黑面具被冻成冰雕，从双眼中发出的无声咒骂。
大鹅们压根不理会黑面具的哀怨目光，他们大摇大摆地朝出口方向走去。迪克扶起杰森，连忙叫住走错方向的兄妹两。
“出口在另一边！你们要往右拐才对！”
两只鹅抬起的脚一时悬在空中没放下，似乎被这指路打断了思路。足足过了两三秒，黑面具在冰块里都骂了两轮，兄妹这才不情不愿地重新放下脚掌，继续朝着原定方向走去。
胡说什麽呢，我们是要去救被困的小孩，什麽出口，我不知道啊。
不要诬陷好心的玩家。
27.
也不知道黑面具是怎麽想的，大概是上次企鹅人的损失太过惨重，他居然把整个灭火设备连接成了一个系统，只要两三个点被启动，连带着整个地下基地的喷头都会一起启动。
如果说企鹅人的冰山酒店是被火烧了，那黑面具的秘密地下基地，就是直接变成了冰洞。
又是一处新景点，布鲁斯·韦恩甚至都不需要出国滑冰，多棒！
在这里摔了还能直接进哥谭医院，服务一条龙。
跟在一群小孩后面，兄妹两开始总结今天的战绩，“他要给我们付钱。”哥哥鹅一边甩着脑袋一边得意地说道，他显然一直惦记着韦恩小金库，“而且是超大一笔的。”
妹妹鹅立刻附和：“没错，没——有错、有错！”
哥哥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妹妹，不明白她为什麽突然改口。
“付钱？付什麽钱？”一道低沉的嗓音从上方传来，伴随着身影笼罩下来。那声音低哑，在夜晚听到真的对耳朵不友好，两只大鹅身上的绒毛瞬间炸开，宛如两颗蓬松的白色圆球，“你们玩的很开心，是不是？”
哥哥鹅转头，直面蝙蝠侠那如锅底般黑的脸庞，英勇无畏地挺起胸膛，“当然！我们玩的很开心，”他甚至得意洋洋地挑衅，“你猜猜我们没有邀请谁？”
大鹅两只翅膀往前伸，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你！”
蝙蝠侠静静地注视着他们，脸上毫无波澜。他默默地记下了这奇怪的动作，准备回去研究一下，也许能借此弄清楚大鹅的真正来历。
他示意罗宾确保现场安全，安排那些被绑架的孩子交由警方处理——是的，蝙蝠侠报的警。之后，他抽空教育了一下自称蝙蝠少女的芭芭拉，让她明白不要再擅自进行这样危险的行动。
趁对方不注意，他往她的制服里扔了一个微型定位器。这个孩子显然是第一次行动，经验不足，但容易在热血冲动下再次冒险，夜晚的哥谭可不会手下留情。
交代完这些，他转身带着换装的大鹅前往黑面具的地下办公室。
所谓的“换装”，只是兄妹两戴上了多米诺面具，却看起来活像两只搞笑的义警助手。他们避开警察的视线摸进黑面具的地下窝点，准备在对方核查完儿童身份之前先搜查完所有重要文档。
走到门口，布鲁斯顿了顿，眼角扫到冰面上的倒影：“不准直接用喷火器，你会把数据全都烧成灰的。”
他不需要回头，透过倒影看得一清二楚，哥哥鹅嘴里正叼着一个□□，不用想就是准备大显身手。
“切。”哥哥鹅嘴里的武器不见了，他对被看透感到极其不爽。
这个NPC怎麽还会读玩家指令呢？这是作弊！
布鲁斯没有理会到处乱晃的大鹅们，他专注于用腰带里的工具融化冰块，将黑面具遗留下来的文档逐一扫描进蝙蝠洞的数据库。
但他耳朵依然在关注着兄妹两的动静。
无所事事的兄妹两显然又开始自娱自乐，聊起了刚才发送消失时的事情。
“你看到那时候的画面了吗？”妹妹鹅先挑起了话题。
“看到了，真是太邪恶了，”哥哥鹅语气夸张，甚至还摇了摇头，装出一副老沉的模样，“我都把计算机当木鱼敲了半天。”
“邪恶？杰森玩个游戏就算邪恶了？”妹妹鹅一脸疑惑。
“杰森？”哥哥鹅停下脚步，声音里满是震惊，“哪来的杰森？不是小托马斯·韦恩在巷子里谋杀他爹妈吗？”
第45章 系统更新中
28.
“啊？”妹妹鹅张大了嘴，仿佛能吞下一只十厘米的蝙蝠侠努努，“那不是地球三的事情吗？”
“是啊，”哥哥鹅思索了一下，回忆起自己去修妹妹计算机时看到的画面，“你看到的居然是乐高宇宙的杰森？”
果然不一样。
他计算机卡住的时候，屏幕里出现的是一条昏暗的小巷，一个少年正握着枪，少年的脸对着屏幕，面前是两具倒在血泊里的尸体和一个趴在尸体上哭泣的小男孩。
少年身后，还有一位神色严肃的管家，似乎在劝说什麽，但少年无法作出最后的决定。
然后呢？
哥哥回忆了一下，当时屏幕上好像出现了QTE（快速事件反应）。作为混乱邪恶的代表——在没有妹妹的情况下，他一向追求效率最大化，如果他是小托马斯，一个会反抗自己的兄弟，那还能叫兄弟吗？
——于是他果断选择按下了按键。
枪声响起，少年的枪在玩家意志下走火了。
幼小的生命终结，再也不用面对那善恶颠倒的世界。
“这才对嘛。”哥哥的声音冷淡，听到妹妹召唤瞬间起身的他留下这样一句话，“他根本不会站在你这一边，不要就好。”
但他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妹妹，不然肯定会被她念叨很久。
毕竟这家夥喜欢蝙蝠侠——不过，地球三，蝙蝠侠的同位体是夜枭吧？谁知道她是更喜欢布鲁斯一点还是蝙蝠侠一点，不过无所谓，反正玩家后悔还可以读档，不是什麽大事。
想到这里，他暗暗撇了撇嘴，想起妹妹也曾为了看脑控戏码，专门去玩了《不义联盟》里蝙蝠侠失败的路线，也不见得她会有多生气。
“果然是因为我人品好！”回到现在，妹妹对哥哥的遭遇啧啧称奇，没想到两个人居然可以卡出不同的彩蛋，“所以我才看到了乐高宇宙的剧情！”
她忽然想到什麽，转头看向布鲁斯：“阿蝙！如果你能拥有平行宇宙穿越机的话，去弄个乐高宇宙的小丑吧！乐高小丑才是小丑正统，超可爱的！不过那机器你应该拥有不了，没关系，我们可以帮你弄一个回来！”
布鲁斯停下手中的扫描工作，注视着妹妹鹅脸上那副纯真到残忍的表情，语气平静，仿佛心中没有泛起惊涛骇浪：“不。”
“哥谭不需要任何宇宙的小丑。”
哥哥鹅像是被打开了地狱笑话的开关，张口就来：“那可不一定，平行宇宙那麽多，小丑的类型可是五花八门，说不定——”
“停！”妹妹鹅连忙打断，“换个话题！换个话题！我可不想回忆起那个！”
不管是小丑玛莎还是狂笑蝙蝠，不要啊！
妹妹鹅的表情有瞬间的扭曲。
布鲁斯感到一阵惋惜，如果让这对兄妹继续讨论下去，或许能得到更多关于他们来历的线索。
看起来，兄妹两拥有不稳定的平行宇宙穿越能力。
难道他们在哥谭大肆捣乱，就是为了收集能量回到原本的宇宙？
说到平行宇宙穿越机，布鲁斯不禁皱了皱眉。他没有在大鹅周围看到任何类似机器的东西……或者，是在他们的胃里？
他若有所思，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给他们做个胃镜检查。
无视披风上载来的拉扯感——两只无聊的大鹅正把蝙蝠披风当遮挡物玩起绕圈追逐的游戏，布鲁斯按捺住即将脱口的叹息，终于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走吧，数据都收集好了。”
“真的不试试吗？乐高小丑，弄不死人的那种哦？”妹妹鹅紧跟在布鲁斯身侧，极力推销着某个不知名宇宙的大反派，“这麽一说，我们和乐高宇宙里的人好像哦，都不会弄出伤亡，鹅好乐高也好。”
哥哥鹅闻言，眼神一亮，张口就准备提出一个反例——乐高蝙蝠侠的父母没活着。
但好心的妹妹鹅眼疾嘴快，连忙启动“夺命连环叨”，死命制止这个太过地狱的家夥的发言。
布鲁斯在心里记下一条新结论：这两只鹅原本的宇宙似乎并不是那个什麽乐高宇宙。
至于“不能杀人”这个设置——限定对象是人类吗？布鲁斯的目光不禁带了些深思。要知道，兄妹两在之前的对话中提到他们曾用外星种族做成肉罐头。
好像，隔壁大都会的超人在采访里提到过，他是他们种族的最后一人。
肯定不是，布鲁斯迅速否定了自己这个离谱的猜测。毕竟，当时哥哥鹅还说过，妹妹是“看脸选的种族”，似乎全凭长相取舍。
超人和人类在外表上没有什麽分别，即使按照人类的审美也算是俊美。
所以，大鹅的审美居然是人类？
想到这一点，布鲁斯忍不住侧目瞥了一眼还在热情推销乐高小丑的妹妹鹅。
29.
夜巡结束，蝙蝠车在哥谭的街道上呼啸而过，车内的迪克还在震惊之中，难以置信蝙蝠少女竟然是芭芭拉·戈登——她是一直与他们合作的警探詹姆斯·戈登的女儿。
“妹妹鹅，你别踹我——啊！哥哥鹅！你别挤了！”迪克狼狈地在鹅群的骚扰中挣扎，“B！你真的不能把蝙蝠车的内部空间弄大一点吗？”在两只大鹅的捣乱下，他断断续续地汇报着情况。
作为和芭芭拉同龄的人，迪克完全理解对方的选择。他知道，如果芭芭拉的能力足够，加上她的正义之心，未来加入团队也不是没有可能。
布鲁斯显然不赞同这种看法。
两只大鹅——尤其是妹妹鹅——不满地嘎嘎大叫起来，直接表达对蝙蝠侠专制态度的不满：“反正她迟早会和你们一起夜巡的，为什麽不早一点收编训练呢？”
布鲁斯面无表情，但心里暗自感谢蝙蝠头套的设计包住了耳朵，免得耳膜被两只吵闹的大鹅震碎。
迪克并不知道大鹅站在他这一边，他只觉得吵闹不堪。
虽然鹅的羽毛柔软，但这完全无法抵消它们对他耳朵的伤害。在大鹅乱叫的间隙，他勉强出声：“对了，我和杰森谈过了……你们别在我身上打架啊！”
也许是“杰森”这个名字产生了效果，两只大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迪克。
杰森并不在车上。
为了不暴露身份，杰森当然不能由蝙蝠侠送回家。哥谭骑士还有后半场的夜巡任务要参加，所以是阿福开车来接走的杰森。
这个时间，小男孩应该已经在车里睡着了。
迪克咳嗽了两声，刻意压低声音，显得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十分重要，“他说他想要接受蝙蝠侠的训练，为了——”他故意拉长了音调，不说出结论。
见开车的布鲁斯没有任何反应，迪克耸了耸肩，自讨没趣地补充道，“好吧，是为了保护布鲁斯。”
说着，他掏出了录音设备，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机里传出男孩略显羞涩但真挚的声音：“布鲁斯先生已经帮了我那麽多，他……他感觉不像是哥谭那种能打的家夥，遇到危险怎麽办？”
录音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像是杰森在犹豫该怎麽措辞。
“我不是小看他啊，只是他总是出现在那些危险的地方，还要管那麽多事，搞不好哪天就被人盯上了，哥谭人都知道他老是被绑架什麽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担忧。
迪克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录音还在继续。
“所以，我想，反正我本来就是在底层长大的，对那些地方也熟……如果蝙蝠侠愿意的话，我一定可以帮上忙的！”声音最后带着一种倔强，“谁让布鲁斯是好人呢？还弱。”
迪克偷瞄了一眼布鲁斯，果然，对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他还是注意到布鲁斯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微微收紧了一下。
迪克不太清楚布鲁斯在得知杰森可能面临的未来后做过什麽安排，但他此刻更在意的是，杰森居然如此看重布鲁斯，也在无意中肯定了他的双重身份。
他心里涌起些许得意与自豪。
毕竟，哥谭的小孩——没有不喜欢罗宾的。
“我打赌，未来的红头罩听到这个一定会和迪克决战韦恩塔之巅，我赌五块他会羞愤欲死，并追杀迪克。”妹妹鹅的声音明明是如此欢快，此刻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沉重地压在布鲁斯心头。
他很清楚“红头罩”代表着什麽。
那是小丑，在成为如今的犯罪狂人之前使用的化名。
或许，这只是兄妹鹅无意间吐露的一个平行宇宙的故事。也许在那个宇宙中，蝙蝠侠或罗宾经历了完全不同的命运，与他无关，与他所守护的杰森·托德更是毫无瓜葛。
但，万一呢？
那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却如一根尖刺，深深扎进了布鲁斯的心里。
杰森还只是个孩子。
布鲁斯知道自己才认识他不过几天，但他已经感受到了杰森对他人真诚的关怀、坚定的意志以及对正义的向往。
这样的意志之火，不该在罪恶之中熄灭。
然而，布鲁斯不会将这些复杂的情感倾吐出来。
蝙蝠侠不以情绪行事。
他只是沉默地操作着蝙蝠车，准确地一个漂移，将车辆稳稳停在蝙蝠洞的车位上。
接下来，还有更多事情要做。他必须尽快调查和整理从黑面具那里收集到的信息，布鲁斯很清楚，那家夥一定会在解冻后立刻采取行动。
这些情报都是有时效性的，一刻也耽误不得。
迪克将吵闹的大鹅赶上楼后，走回到布鲁斯身边，开始汇报自己搜集到的情报：“黑面具好像在和英国那边的某些人做生意，具体细节没法确认，但他们居然需要那麽多孩子。”
“……怀特查佩尔，”布鲁斯从一堆杂乱似乎毫无联系的线索中得出结论，迪克很自然的开始检索该地区的新闻，他注意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那里似乎，人口失踪的幅度比其他地区这段时间的涨幅更大。”
此刻，楼上，正在一左一右给杰森当暖炉的两只大鹅原本准备睡觉，却在同一时刻抬起头，像是同步接收到了某种信号。
【系统更新中——】
【修改任务成功——】
【限时任务：往昔】
第46章 探案前准备
30.
“熬夜？”哥哥鹅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熬夜！”妹妹鹅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限时任务哎！谁知道是不是按照现实时间来算，一觉错过就太可惜了！不就是熬夜吗？她还有头发！
——神啊，请保佑我熬夜不掉发，如果一定要掉的话，请神明大人收走哥哥的头发就好！他一定愿意的！
祈祷nia。
哥哥皱起眉头，头皮莫名有点凉，随手摸了摸头发，“我怎麽感觉你在说些不好的东西。”
妹妹干净利落地撇清关系，脑袋摇成拨浪鼓：“没什麽没什麽，你一定是想多了，我们赶紧看看任务要求。”
【任务目标：追踪消失的时间，探寻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回音。】
【任务简介：
“影子比光更早抵达，遗忘比存在更具重量。
当时间的涟漪被人为拨动，历史的琴弦便奏出异响。
昨日未曾存在，明日终将溃败。
—— 但你，是否能从时间的缝隙中，找回真正的过去？”】？？？
“谜语人！谜语人还在追我！！”哥哥鹅猛地跳起来，翅膀乱挥，整只鹅都炸毛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找到的谜语人的小纸条，也就是为了获得这条线索，他才第一次在阿卡姆读档来着。
当时纸条上的内容也是谜语人的风格，虽然很莫名其妙但勉强还能理解：【钟摆未曾摆至正确的刻度，窥探答案的时机仍需等待。】
大概意思就是玩家的级别不够或者主线没推进到某个节点，还不能解锁情报。
这个最好指向谜语人的所在地，哥哥愤恨地磨着后槽牙。
他急忙从空间里取出小纸条，还好，不管什麽时候他都带着这个，没有直接扔掉，不然蝙蝠侠可遭老罪了。
——现在，纸条的内容果然变了。
【“夜幕未曾降临，钟声沉入无尽的迷雾。
幽灵行走于白昼，影子比光更早抵达。
王冠失去重量，历史不再留下痕迹。
未来吞噬昨日，谁能证明自己存在？”】
……
看着皱巴巴很有历史价值的小纸片，兄妹两的沉默震耳欲聋。
“老妹，我能换个游戏玩吗？”哥哥试探着开口，语气异常真诚，“不是说不玩这个鹅嗷，我就是想起来我在隔壁《阿卡姆骑士》还有点事要做。”
“什麽事？”
哥哥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咬牙，“我要找谜语人聊聊人生。”
他的怨气从耳机里冒出来，几乎实体化地趴在妹妹头上尖叫。
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但这玩意不解开，就没办法推进任务。
单从任务描述来看，他们连任务地点都不知道在哪里。
妹妹搜索了一圈网络，发现这个限时任务似乎是随机刷新的，目前全网独一份，连作弊都作弊不了。
……等等，这游戏的DLC自由度这麽高，为什麽讨论度那麽低？
这个念头只在妹妹的脑袋里存在了十分之一秒，就被她抛进垃圾桶里。
兄妹俩折腾了半天，就差在杰森的床上跳大神了，还是没弄懂这些谜语的含义。
连原本睡得正香的杰森都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你们怎麽了？被不好的东西上身了？”
男孩眨眨眼，困惑地看着两只看起来精神崩溃的大鹅，喃喃道：“现在的恶魔都荤素不忌吗？连鹅的身都上。”
——但他的抱怨没能被两只鹅接收到。
杰森干脆拿过小纸条，皱着眉看了一眼。
他没怎麽正式上过学，但他翻过不少垃圾桶里别人扔掉的书籍，多少认识点字。
男孩艰难地读完上面的内容后，一脸困惑：“这都是什麽东西啊？谜语人的恶作剧？你们从哪弄来的？是要交给蝙蝠侠吗？”
兄妹俩还在抱头痛哭。
请求翻译！这就不是人该看的，3+游戏就不要设置这种东西啊啊啊——啊？等等，杰森你说了什麽？
两只鹅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直勾勾地看向杰森。
小男孩被盯得困意都散了，小心翼翼地问：“我说的有什麽问题吗？还是说……你们准备单独行动？那可不行，会有危险的，至少带上我或者迪克，罗宾也不是不行。”
翅膀握拳敲翅膀。jpg
——对哦！他们楼下不是住着世界第一侦探吗？拿给他解答不就可以了！怎麽把这麽重要的向导角色给忘了？玩家可不需要动脑筋，只要把东西交给正确的NPC，就能获取任务目标！
这才对嘛！
原来3+游戏的内核体验在这里啊，放心了。
兄妹俩打定主意，立刻跳下大床朝书房跑去。
杰森连忙跟上，压低声音劝说：“有什麽事明天再找布鲁斯比较好吧？这麽晚打扰他实在——”
他话没说完，就发现大鹅脚步一拐，直奔书房。
书房？杰森皱眉，总不能是大鹅盯上了那些价值连城的古籍吧？
不行！就算是为了阿福给他的小甜饼，他也一定要阻止大鹅捣蛋。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超他的想象。大鹅目标明确地走向座钟，然后，打开了暗门。
杰森：？？？
“我们进去是不是不太好？”他放轻声音，脑海里开始胡思乱想。
地下室——如果在童话里，那是验证主角关系的试金石；如果是在哥谭……那就全是电视上播不了的血腥、罪恶场景。
但——这里是韦恩的家？藏酒室？禁酒时代的密道？
杰森脑海里飞速闪过各种猜测，却绝对没料到眼前这一幕——
蝙蝠洞。
蝙蝠洞！！！
那个蝙蝠侠的蝙蝠洞！！！
“哇——”虽然之前来过一次，但杰森还是忍不住震惊地张大嘴巴。
洞xue的主人显然早就发现了闯入者们，大鹅正在接受严肃的批评教育——至少蝙蝠侠看起来是这麽打算的——然而这对兄妹显然不吃这一套。
哥哥鹅不耐烦地把那张小纸条递到蝙蝠侠面前，强行打断了训话。
与此同时，罗宾转头朝杰森挥挥手，然后来了个华丽的前手翻，稳稳落在杰森面前。
杰森皱眉，他不理解罗宾为什麽要这麽做——明明走过来就行。
但不得不承认，这动作的确很帅，想学。
“好吧，看起来有人找到了蓝胡子的房间。”罗宾的声音带着笑意，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
“哇哦，我是说，当然，”杰森努力把注意力从四周移回站在自己面前的罗宾，尽量忽略远处被大鹅骚扰的蝙蝠侠，希望他们不要扯坏那一看就很贵的披风，“你们居然在韦恩庄园下面……布鲁斯知道吗？”
不知道为什麽，杰森的气势突然变了，像是在为不在场的布鲁斯·韦恩发声。
罗宾笑了，笑得让杰森觉得莫名其妙。
大概是杰森眼神里的怀疑太明显，罗宾很快补充：“当然知道。就是那个阔佬投资了蝙蝠洞。”
杰森眯起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也没办法追问太多。
他勉强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然而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皱起眉头：“那你们还总是让布鲁斯被绑架？这就是你们回报他的方式？”
罗宾面具下的迪克拼命憋笑，忍得嘴角都快要抽搐了。
——这孩子还挺护布鲁斯。
他努力维持冷静，把锅熟练地甩给了某人：“有时候，算是钓鱼执法吧。韦恩知道的，他同意我们的做法。”
“这样啊……”杰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正查阅蝙蝠计算机的蝙蝠侠身上，琢磨着现在可能不是一个合适的自荐时机。
另一边，只有蝙蝠侠能听见的私人频道里，哥哥鹅已经开始嫌弃他效率低下——
但就算是世界第一侦探，解密也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刚拿到线索就直接得出结论！
蝙蝠侠：哥哥鹅，我听到你哼了。
31.
“英国。”蝙蝠侠几乎没有犹豫就得出了结论，“不提‘王冠’和‘迷雾’这样的刻板印象，真正关键的是油墨和纸张——没食子铁胆墨，英国蓝麻……具体的年代检测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的话没能说完，两只大鹅在得到关键信息后直接发送离开。
熬夜探案，时间紧迫，他们可不想浪费哪怕一分钟。
杰森小心观察着看起来随时会爆炸的蝙蝠侠，默默朝着劝说他回去睡觉失败的罗宾靠近，故作镇定地开口：“呃，我可能真的挺困的……该去睡了。”
他才不是害怕蝙蝠侠呢。
“杰森。”
低沉的声音让杰森僵在原地。他慢慢地回过头，发现蝙蝠侠正看着他，目光深邃得让人透不过气。
“罗宾告诉我，你想接受我的训练，为什麽。”
不是疑问，而是确认。
杰森猛地挺直了背，立刻点头：“是的，我想保护其他人。”
蝙蝠侠沉默了一瞬，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不够。”他的声音简直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低沉可怕，却没有吓倒男孩。
“这不仅仅是辛苦的问题。你可能会死，杰森。死在追逐正义的路上，死在某个疯子的手里，死在一个你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地方。阿卡姆那些人，不是普通的罪犯，他们是疯子——”
他顿了一下，声音透着一丝疲惫。
“我不想把你拉进来。你有其他方法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你不需要成为我们的一员。”
罗宾想帮杰森说话，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蝙蝠侠的担忧没有错。
杰森沉默了几秒，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用感性去打动对方。
他在东区学会的道理告诉他，面对强者——尤其是掌握主动权的人——光靠情感是没有用的，他需要筹码。
所以，他换了个策略。
“但是，”杰森缓缓开口，语调带着一丝狡猾，“现在我知道了蝙蝠洞就在布鲁斯·韦恩家的楼下。”
蝙蝠侠眯起了眼睛，神情未变，但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间。
杰森继续说下去，脸上露出一丝顽劣的笑：“如果你不想让我到处宣传，你就只能训练我。”
罗宾忍不住露出一个短暂的笑容，立刻忍住，在蝙蝠侠看过来的瞬间用手握拳放在嘴边，假装咳嗽了一声。
杰森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也很清楚自己有多过分。他知道布鲁斯·韦恩关心他，想给他更好的生活，想让他走上一条不同的道路，但那并不是他想要的。
“你尽管训练我好了。”杰森毫不畏惧地直视蝙蝠侠的眼睛，语气坚定，“或者，如果你不想让我做你的助手，至少训练我能在东区那种地方活下去吧？这样的话，在我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那些人时，也不用那麽早死，如你所预言那样。”
第47章 冰箱一日游
0.
【哇，不是我说，你的英国真是乱成一团了，有棋子在玩弄时间？】
【是啊，不过只是徒劳的妄想罢了。不说我，你那边的计划是不是被打乱了？那件事提前了很多。】
【啧，没想到这次被我选中的家夥这麽好说话，不应该啊，可能是因为年轻吧……算了，反正他怎麽样都影响不到我的计划。】
【说真的，选隔壁城市的，你这计划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点吧？】
【我唯一不希望的就是被你说教，居然还和我抢主角，也太过分了。】
【没办法，谁叫他和我选中的棋子未来的关系那麽好，怎麽都逃不开。不说我们的计划，你们还是想办法把那两只鹅困在过去吧。】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但我试试看吧，希望可以阻拦一下他们的脚步。】
32.
“哥，我怎麽卡住了？”妹妹鹅想要展开翅膀却失败了，她只能转动脖子观察周围的一切。
大鹅自身的微光照亮了周围狭小的空间，一颗泡在瓶子里、被打上马赛克的球形物体出现在大鹅的身后。
马赛克很恐怖，但周围眼熟的熊猫餐馆的剩饭盒子又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
——等等，更里面的是试管？那漂浮在液体中的圆形物体……眼球？
所以她现在到底是在哪？冰箱？还是实验室？
不会吧，不会是汉尼拔的粮仓吧？可他们不是发送到了英国吗？
环顾四周，凭借丰富的经验，妹妹鹅迅速得出结论——他们现在正待在某个冰箱里。
……谁竟然敢把玩家放进冰箱？！
下层传来了老哥的声音，显然他也被困住了。一条冰冻小腿赫然出现在哥哥鹅的视野中，直接把身经百战的玩家吓了一跳。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这条小腿被大鹅收入囊中——令人震惊的是，它竟然可以放进武器栏。
然而，尝试脱离按键却没有任何作用。
灰色的按键说明玩家并没有卡模型。
“剧情需要？什麽剧情需要我们被关在冰箱里？”妹妹鹅不满地疯狂大叫，就差把那颗福尔马林里的人头吵活大喊安静一点。
屋外，华生正无奈地劝说夏洛克放弃他那场“找不同”游戏。
他们刚从外面回来，木质楼梯在脚下嘎吱作响。
他可一点都没看出今天的伦敦和昨天有什麽区别——一样的阴天，一样在天空盘旋的鸽群。
唯一的不同，或许是他们常去的那家中餐厅终于开放了外卖服务。下次，他就不用特地出门也能吃到炒饭了。
陪着夏洛克折腾了大半天后，华生终于可以歇口气，吃点昨天剩下的中餐。
可惜，某位大侦探完全不赞同什麽都没有改变这种说法。
他坚定地认为有什麽他没有注意到的改变发生了，微小但足够危险。
华生希望夏洛克能举出点实际的例子，而不是语速过快地念叨着一般金鱼人类听不懂的数字。
“首先，那不是数字，那是年份以及日期，”穿着风衣的夏洛克站在传出鹅叫的冰箱前，绅士地打开冰箱大门，“最后，亲爱的华生，这就是例子，两只莫名其妙出现在我们冰箱里的大鹅。”
没等华生惊呼“你怎麽又把那些东西放冰箱里，我的快餐都不能吃了”，他就惊讶地看着两只骂骂咧咧跑出来的大鹅。
活生生的，毛茸茸的，两只白得仿佛从未在伦敦雨天的泥泞街道上踏足的大鹅。
人和鹅四目相对，绅士的前战地医生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站姿，微微颔首，彬彬有礼地问道：“下午好。”
“不对！”华生反应过来，带着一丝恼怒抬头，质问着他那个永远不按常理出牌的室友，“你把这两只大鹅弄回来，是打算做什麽实验？你不会打算养它们吧？”
夏洛克没有直接回答华生的疑问，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若无其事地继续：“还记得我前天提到的奇怪访客吗？就是它们。脚掌的大小，不会错的。”
他蹲下身，凝视着大鹅那对漆黑的圆眼睛，理所当然地认为它们能理解人类语言：“你们的出现和最近的变化有关，对吧？突然现身，又突然消失，每次的落点都不准确，倒是挺有趣的。
养尊处优——不对，你们有特殊的能力，至少没有人为饲养的痕迹。”
他的目光微微闪烁，语速又快了几分，让玩家不禁想要查找减速按钮。
夏洛克像是终于遇到了真正值得分析的课题：“大鹅模样的外星人？嗯，早该想到。既然有披着人皮的外星人，为什麽不能有披着羽毛的呢？至少，你们的伪装比那个来自堪萨斯的小镇男孩要好得多。”
他站起身，双手交叉在胸前，语气带着不屑的笃定：“还有那个秃头，他假装与外星人敌对，但稍微有一点大脑的人就能看出来，不过是朋友间的斗嘴罢了，也许是单方面的，某外星人没看出来。敌人从不会如此克制，朋友才会——这太明显了。”
华生皱起眉，满脸困惑，语气中带着担忧：“呃，夏洛克，先不提你这话听起来涉嫌外星人歧视……等等，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麽不得了的东西？秃头？堪萨斯？我是不是错过了什麽世界级的大新闻？”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不去细究夏洛克那些让人头疼的理论，而是试图把问题拉回现实：“算了，我们也许还是先去问问哈德森太太，搞不好这些大鹅是她乡下亲戚送来的呢？”
华生顿了顿，眼神在夏洛克和两只大鹅之间来回扫视，眼中满是戒备：“或者，它们也可能是别人家走丢的，我们这里不能养小动物。”
夏洛克不理会华生的提议，坚信自己的推理，他继续解释：“不，不可能，亲爱的华生，看看这张我开冰箱门后掉在地上的纸片。这说明了什麽？”
华生叹了口气，心累地挡在两只大鹅和大门之间：“这说明你需要打扫卫生了，夏洛克。”他低头看着嘎嘎叫的大鹅，出声阻止：“不不不，你们现在还不能离开。”
“这说明，在我把它们放进冰箱后，这段时间没有人开过门。那麽，它们是怎麽进来的？”夏洛克完全无视了华生的担忧，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张旧报纸。报
纸上还留着一圈干涸的咖啡印，显然之前只是被当作杯垫使用。
他将报纸摊开放在大鹅面前，手指点向其中一篇报道：“看这里，银行抢劫案的日期提前了，可结果没有改变。那些蠢货仍然被捕，只不过伤势比我记得的要严重得多。”
华生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今天一整天都在调查这件事，自然是毫无进展。先去了苏格兰场，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又跑去监狱，结果报纸上提到的那些人早已刑满释放，生死不明。
“你大概是记错了，夏洛克。警察的文件显示，报纸上的日期完全正确。”华生摇了摇头，随口反驳，却猛然注意到一旁的大鹅居然“看”起了报纸。
至少，它们的脖子正一下一下地上下晃动，仿佛真的在阅读。
——真是奇怪。
33.
“哇，这俩人说相声真有一套。”妹妹鹅的脑袋在两个人类之间左右摇摆，感觉玩家根本插不上嘴，他们的话密得像是开启了连珠炮模式。
“别再说了。”哥哥鹅果断截图存证，打算等回哥谭后给他们的专用推理小助手看看，说不定能查出什麽线索。
妹妹疑惑地歪头：“为什麽？”
哥哥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我们这个是无CP友情向，虽然我觉得换成亲情更合适，不过无所谓。”
“也是。”妹妹鹅点头，准备绕过华生上街调查，“或者我们先回哥谭找蝙蝠侠？总不能每次找到线索都要跑回去解密，再发送回来吧，那也太麻烦了。蝙蝠侠怎麽不能随身携带啊——篝火边坐一坐，他就自己冒出来之类的。
等等，我们为什麽不直接问问神奇的夏洛克呢？”
——这不也是现成的大侦探？
“但是他听不懂我们说话。”哥哥鹅抬头看了眼正在和夏洛克据理力争、但明显败下阵来的可怜华生医生，“而且你没看到他刚才那眼神吗？再聊下去，华生是真的要考虑把我们送去唐人街做烧鹅了。”
“那也不是不行。”哥哥鹅沉思片刻，“说不定他和迪克一样，是限时引导NPC呢。”
妹妹鹅的思绪已经飘远，抱着幻想中的烧鹅流口水，直到幻想泡泡被戳破，她才猛然回神：“等一下，夏洛克刚才是不是说了‘前天’？”
哥哥鹅愣了一下：“嗯？”
“他说我们是前天出现在他家。但假如这个游戏的时区和现实一样，我们两次发送应该发生在英国的同一天，而且都在早上，甚至是淩晨。”
她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虽然看不出日期和上午下午的区分，但从窗外的阳光判断，现在至少是下午。
“按这个游戏的严谨程度，不应该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吧？总不能不同城市各自使用不同的时间。”
——时空错乱？单独副本？
看不懂，蝙蝠侠！我的指引NPC你快来！我需要游戏提示！！
被妹妹鹅寄予厚望的某人，此刻正带着新鲜出炉的养子坐在飞往英国的飞机上。
他翻阅着与英国相关的新闻与历史数据，逐渐察觉到一丝违和感——某种与他曾吐槽过的大侦探所感受到的违和如出一辙。
但在踏足英国之前，也许是因为过于专注哥谭，布鲁斯并未注意到这些微妙的变化。
更重要的是——谜语人什麽时候不见的？他本以为对方还窝在哥谭的某个角落，筹备着给他出一道新的大谜题。
他到底是怎麽跑到英国的？
第48章 小闹博物馆
34.
大鹅把谜语人的纸条递给了夏洛克，这家夥果然名不虚传，立刻意识到这与时间有关。他的语速快得让玩家恨不得录屏回放，再开个慢速解析。
“未来吞噬昨日……有人从现在回到了过去？王冠，牵扯到皇室。” 夏洛克停下推理，像是从记忆宫殿的某个角落翻找出了差点被清理掉的讯息。
他回头看向正和大鹅玩“趴下、转圈、握手”的华生，语气略带急促：“你还记得博物馆曾经找我们调查失踪的皇冠吗？”
被点名的华生愣了一下，仍未从小狗鹅的震惊中回神。如果没猜错，现在就算夏洛克提出要收养这两只鹅，华生也会举双手赞成。
他眨了眨眼睛，努力回忆了好一会儿，不太确定地说道：“我记不太清了……但，也许有这麽回事？不过，我只记得最近博物馆在举办王冠展览……所以——好吧，你不可能记错。但你是说，有人在改变历史？这也太——”
不可思议了吧？
他没有把话说完，脑海里却浮现出夏洛克之前提到的例子——大都会的外星人。
虽然那位超能力者大多数时候都活跃在自己的城市，但英国偶尔也会有关于他救助渔船的报道。
华生对超人并非一无所知，如果真的有生物可以这样上天入地无坚不摧，有能够干扰时间的，似乎也不是那麽难以接受，不是说大都会对面哥谭还有吸血鬼吗？
确定自己的记忆无误后，夏洛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头也不回地招呼上他的助手和鹅：“去博物馆。”
——如果夏洛克知道上一个遭到大鹅洗劫的博物馆是什麽下场，他一定会把这两只鹅留在家里，而不是带着华生和它们直接去找展览负责人。
——如果布鲁斯知道夏洛克要带着大鹅去博物馆，他一定会一脚油门冲到 221B，而不是把杰森安置在宾馆，自己独自跑去怀特查佩尔区调查。
与此同时，在博物馆——
当大鹅开始有计划地在博物馆大肆捣乱——抢小孩的冰激淩、给木乃伊贴假胡子、摆弄 12 世纪的国际象棋——博物馆负责人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看向赫赫有名的大侦探，怀疑这是不是夏洛克为了报复他们拖欠上次咨询费的恶劣手段。
夏洛克毫不犹豫地撇清关系：“我和这些家夥没有任何瓜葛。”
然后，他稍微后退一步，很有同伴爱的表示：“华生也没有。”
——至于为什麽博物馆的警卫没有拦住这两只鹅？那是他们自己的责任。
——是的，它们确实是从嘴里吐出 RPG 怼在人的脸上，但这和他咨询侦探可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夏洛克重新把话题拉回正轨，用高大的身形挡住管理员的视线，不让他看到背后那两只正试图把王冠戴在自己头上的鹅，“你真的不记得曾经找过我们调查失踪的王冠？”
与此同时，来自大西洋彼岸的大都会游客已经熟练地开始调用超人了。
——可惜，那家夥正忙着救这周不知道第几架失控坠落的飞机，显然没空来管两只肚子里藏着氪石的大鹅。
另一边，在宾馆——
正在当后援，但实际上并没有什麽任务可做的杰森，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随手打开电视翻看新闻频道时，一则报道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虽然不清楚布鲁斯到底有多少钱，但他知道博物馆里的东西一定都很贵。
电视新闻画面定格在，大鹅成功把狮身人面像的头换成大鹅头的瞬间。
杰森：？？？
——正式收养手续还没办完，我应该不用替布鲁斯背上这笔债务吧？不用的吧？
35.
等布鲁斯赶到现场时，博物馆的闹剧已经落下帷幕，侦探与鹅的组合被扫地出门，留下一地狼藉和一群心力交瘁的工作人员。
华生正在教育大鹅，语气和善中带着一丝崩溃：“所以，你们到底为什麽会有这麽多危险品！？RPG！？你们是怎麽带进博物馆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自己的理智，“夏洛克，你就没什麽要说的吗？”
刚刚才被哥哥打电话警告过的大侦探皱了皱鼻子，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反正那些展品一看就是上周才做的贗品，鹅的破坏行为根本没有影响什麽。再说，我还因此得到了它们的一些生物特性。”
他一脸“这难道不是好事吗？”的表情。
华生看着他，简直要气笑了：“一点也不好！上帝啊，我们肯定会被博物馆拉黑的！我明明下周还想去看一个展览！”
但尽管嘴上抱怨，他也没有真的对大鹅发火。
毕竟，外星鹅嘛，不理解地球的规则也很正常，教育一下就好。
布鲁斯在“交换情报后带走这两只祸害”和“掉头就走”之间纠结了短暂的一秒钟，也就是这一秒，让眼尖的妹妹鹅发现了他。
“阿蝙！你果然来了！”她兴奋地扑向自己“虽然慢但终究会抵达玩家身边的指引NPC”，毫不犹豫地开始告状：“哥哥太坏了！居然不肯在国际象棋上放水输给我！超级超级坏！今天的签到奖励蝙蝠镖应该送给我作为安慰！”
“但我把狮身鹅面像的机会让给了你！你不能这麽说！”哥哥鹅在一旁义正辞严地抗议。
夏洛克看向来人，花了两三秒辨认出这个看似普通的“路人”是谁——一个满口谎言的聪明人，一个在人们传言中几乎成为吸血鬼的存在。
“哼。”
这算是夏洛克的打招呼方式。
他走到布鲁斯身边，直接假定对方也在追查同一件事情，但掌握的信息可能不同。
“你和这两只鹅的关系不一般，而且相当熟悉。你难道不知道它们刚刚在博物馆里的胡闹——哦，你知道，别反驳，我指导过你。说吧，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夏洛克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和华生归入同一支探案队伍。
华生则代替他和布鲁斯正式打了招呼。他原本还担心两只大鹅会把这位可怜的路人先生当成下一个捣蛋目标，幸好事实并非如此——它们似乎和这位路人先生关系匪浅。
“这位先生怎麽称呼？我是华生，约翰·华生，这位麻烦精的室友。”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夏洛克，补充道，“看起来你们似乎认识？”他用眼神示意夏洛克做正式介绍，但某位从不懂得寒暄的大侦探已经在抬手拦出租车了。
可惜，大部分伦敦的出租车司机都看新闻，大概这一段时间，凡是带着大鹅的乘客都会被无情拒载。
——这是赤裸裸的物种歧视！！大鹅要控告你们这些冷酷无情的人类！！
“布鲁斯。”布鲁斯没有使用假名，毕竟夏洛克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看这家夥对华生的信任程度，也没必要在他面前隐藏，“很高兴认识你，华生医生。和夏洛克这样的人做室友，想必是件辛苦的事吧？照顾这家夥一定很费心。”
大鹅有样学样，伸出翅膀，乖巧的模样得到了华生医生的夸奖。
布鲁斯却能听到，兄妹俩报出了一长串头衔，什麽“第四天灾”“猎魔大师”“薪王继承者”……直到最后，一个格外突兀的称号冒了出来——“农民”。
等等，这个怎麽和前面那些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级别的？
无论如何，他的车里是绝对坐不下这麽多鹅的，请筛选一下，顶多坐两只。
一路上，布鲁斯简要说明了情况——怀特查佩尔区绝对有问题，那些失踪的人从未再次出现，而当地的黑恶势力甚至向哥谭订购了一批孩子。
华生听到这里，震惊得嘴巴微张。他当然知道世界的黑暗面，但没想到会残忍至此。而当布鲁斯补充道，所有孩子都已经被蝙蝠侠安全救出后，他才长舒一口气，感慨道：“看来世界上还是好吸血鬼多。”
夏洛克早已推断出蝙蝠侠的真实身份，难得情商高了那麽一回，没有直接拆穿，而是面色古怪地看向华生，试图确认他的逻辑：“你为什麽会觉得蝙蝠侠是吸血鬼？”
“网上都是这麽说的啊。”华生随口回答，随后注意到夏洛克脸上的表情，心生警觉，“难道不是？妖怪？恶魔？蝙蝠精？该死，我可是吸血鬼言论支持者，居然不是吗？”
不知为何，华生发现旁边的两只鹅突然笑得格外响亮，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错过了什麽梗的错觉。
而且，为什麽看起来连鹅都知道！这不公平！
“很有想象力。”夏洛克干巴巴地评价道，“值得保持。”
驾驶座上的布鲁斯淡淡开口，语气不轻不重：“你可以这麽认为。”他已经表明了自己是来自哥谭的人，“一个不知为何要保护哥谭的怪物，义警？我不会这麽称呼他。还是保持一点警惕比较好，华生医生。”
“我们到了。”
第49章 闯入俱乐部
36.
华生震惊地看着兄妹二鹅在他面前口吐鈎爪枪，像是某位日后才会出现的超级英雄一样，一跃飞向高空，消失在房顶上。
他差点合不上自己大张的嘴巴，在“为什麽哥谭来的鹅能做到这种事？”和“蝙蝠侠该不会真是鹅变的吧？他不会是吸血鬼吗？”的震撼之间不断切换。
“上帝啊……”下意识跟着夏洛克往前走的华生依然没有缓过神，他完全不明白，为什麽另外两个同为人类的调查员能够对此熟视无睹，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这难道很正常吗？！你们倒是给点反应啊！
“专心点，华生。”夏洛克淡淡道，风衣划过一个淩厉的弧度，“只是两只外星鹅而已，我们现在要找的，是修改时间的罪犯。”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查阅了相关数据，那个皇室成员并非完全“消失”，而是在成年前就死亡了。
更诡异的是，她的资产最终落入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家族手里，而这个姓氏没多久就仿佛被抹去一样，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或者说，刻意隐藏了起来。
夏洛克和布鲁斯交换了信息后很快就分开了。
他们总是这样，面对同一桩案件，却各有自己的调查方式。虽然最后，他们总会在同一个地点相遇。
夏洛克料想，布鲁斯大概率会从黑/帮势力下手。
但这次，他们无聊的无声竞赛里额外加入了两只外星鹅。
更让人玩味的是，那两只明显能听懂人话的鹅，在听完他们的推理和情报分析后，毫不犹豫地抛下布鲁斯就跑了——这看起来，非常心虚。
就像是两个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肯定不会被允许，所以索性先一步跑路的熊孩子。
夏洛克耸耸肩，他对此是无所谓。
反正，最后被烦死的会是那个，“不知为何要保护哥谭的怪物”。
哈，某人的精神分裂看起来又严重了不少。
与此同时，另一边。
被马脸侦探准确看穿动机的兄妹二鹅，异常整齐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们一致认定是布鲁斯在背后蛐蛐玩家。
——他们才不要和布鲁斯一起行动！
一方面，玩家的尊严怎麽可能允许自己一直看游戏提示？
另一方面，布鲁斯肯定会这不让干、那不让干，实在是太守序了！
玩家不喜欢！玩家要看血流成河！
……好吧，3+游戏，看不了，这游戏里角色连流血都没有。
“但如果是狂笑——”哥哥鹅大胆地提出设想，“他一定会赞同我们的做法！难道那不是最适配玩家的蝙蝠侠吗？”
“再怎麽说，那也是狂笑！”妹妹鹅瞬间炸成一团白色的绒毛球，看起来像是害怕，但语气里又透着跃跃欲试的兴奋，“不过话又说回来……3+的狂笑蝙蝠侠，会是什麽样子的？”
没想到妹妹会提出这种问题，哥哥鹅停下脚步陷入沉思，仿佛这已经是一个堪比宇宙起源的哲学难题。
“大概……乐高蝙蝠侠？”他终于给出答案，“你知道的，大笑、摇滚皮衣，还有超多没必要的夸张POSE。”
“……”
路人满脸困惑地看着两只突然开始疯狂甩头的大鹅，它们像是想要把某种过于恐怖的画面从脑海里甩出去。
——这是什麽行为艺术吗？
不属于哥谭的路人下意识地掏出手机，记录美好生活。
37.
“所以，没有布鲁斯的指引，我们要怎麽找到线索？”妹妹顺手抢过路过男孩手里的气球，惹得小孩大哭不止。
但鹅的心是钢铁做的，鹅不为所动。
“难道真的要靠你和谜语人之间的羁绊吗？”
哥哥倒吸一口凉气，“别说这麽恶心的话。”
他顺手柄冲过来找他们理论的大人手里的汉堡抢走，直接吞下——没有布鲁斯盯着的日子，鹅就是这样欺男霸女。
“你觉得，我们在这里随便甩几颗炸/弹，或者放把火，能把那些反派炸出来吗？一般来说，这种家夥都对地盘有着极强的占有欲，如果我们搞破坏，说不定就会进入BOSS战什麽的。”
“……那只能招来警察吧？”妹妹忍不住想吐槽，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说不定，老哥的点子还能管点用？
就在大鹅盘算着如何用最少的火/药制造最大的拆迁效果时，地区任务忽然弹了出来。
显然，他们踏入了某个关键局域，但大鹅怎麽看都看不出来，前一块砖和后一块砖有什麽区别。
无所谓，做任务要紧。
“大概就是犯罪巷那种奇怪的判定方式吧。”妹妹鹅毫不在意，催促着老哥查看任务，她则一心想着去马路对面逗弄小狗。
【任务：
·拿走门童的帽子
·进入俱乐部
·让人咬到舌头
·禁止赌/博
·帮人下棋
·把人锁进密室
·解救杰森】
“等等！”
妹妹鹅猛地停下脚步，此时她正站在因玩家进入范围而不得不全员暂停的车流中央，怪叫一声，把对面的小柯基吓得连连后退汪汪叫——肯定不是在羡慕大鹅的大长腿，不，现在这不是重点。
“什麽叫‘解救杰森’？！”她不解地盯着任务列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孩子最近被绑架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如果这是人物特性的话，那也太地狱了吧。”
就连玩家看了都忍不住直摇头。
这才几天？这是第三次了吧？
杰森·托德，你身上是有什麽‘被绑架debuff’吗？怎麽坏蛋见了你都想顺手打包带走？
——还好不是小丑。
——最好不是小丑。
相比之下，哥哥鹅对此毫无反应。
在他看来，这只是游戏制作组偷懒的表现，不想设计和引入新NPC，所以干脆反复使用玩家熟悉的角色，可不就苦了杰森。
“门童——门童，门——找到了！”
他很快顺着任务提示锁定了隔壁街的一家俱乐部，外观并不算太金碧辉煌，也不怎麽显眼，是那种玩家路过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装修风格，但门口的门童不会错。
可怜的青年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麽，他只是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扶正被风吹歪的帽子，祈祷眼前的大鹅和那两只袭击博物馆的恐怖分子没关系。
毕竟，这可是他第一天上班，他可不想为了这份工作拼命。
与此同时，妹妹鹅掏出了布鲁斯给她的定位蝙蝠镖，寄希望于布鲁斯能看到信号，并赶过来。
很难说她是想让阔佬来善后，还是想让蝙蝠侠来救杰森。
这玩意本来不该一直有电，但用户是玩家，它就算变成核能蝙蝠镖也不是不可以。
“你们……你们在看什麽？”
门童后悔了，非常后悔。他就不该刚才打那个喷嚏，不仅没人会说 “Bless you”，反而吸引了两只鹅的注意。
他僵硬地挥挥手，试图虚张声势地赶走这两只不速之客。
可……这又不是女王的天鹅，打它们一顿也没关系吧？
他那犹豫不定的眼神和脑海中升起的危险想法，无疑彻底激怒了玩家。
——三分钟后，门童不见了。
原地只剩下一个掩面哭泣的手下败将。
哥哥鹅戴着战利品——门童的帽子，用可怕的鸟喙威胁可怜的原门童给他们开门。可怜人当然不敢反抗，甚至还不得不抬手做出恭敬的邀请姿势。
大鹅逆着光，巍峨的身影被投射在远处的古典画像上，显得气势非凡。
妹妹鹅连忙掏出手机，记录下这史诗般的一刻。
他们在进来之前就已商量好兵分两路——哥哥负责快速完成前几个任务，而妹妹则专注查找地下室和杰森。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堂，铺着一张不知价格几何的波斯地毯，头顶悬挂着看不出年代的水晶吊灯，在温暖的灯光下折射出淡淡的金色光晕。
再往里走，便是俱乐部的内核局域——赌桌与棋局交错的娱乐室。
看起来，大鹅们来的并不是时候。
此刻，娱乐室里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地围坐在赌桌或棋局前，穿着正式的服务生端着酒杯，在桌与桌之间无声穿梭，整个房间弥漫着轻缓的古典乐与雪茄的烟雾。
没人注意到鹅的到来。
——这很不应该。
尖叫呢？
酒杯破碎的声音呢？
兄妹俩无需多言，很快进入任务模式——妹妹鹅沿着墙角疯狂点按交互键，绝不放过任何可能通向密室的入口，而背景音，则是哥哥嚣张的嘎嘎笑声，以及人类惊恐的尖叫。
着实美妙。
很快，娱乐室里只剩下两只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的大鹅，几块冻成冰雕的人类，以及大鹅面前敞开的地下室入口。
他们正在研究一个小雕像——一尊掩面的小天使，石质表面透着一种不自然的冰冷感。
“按照我阅片无数的经验，这不就是哭泣天使吗？”
妹妹鹅率先认出了雕像的真面目，哥哥鹅皱眉回忆了半分钟，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在那些被他收拾的NPC身上见过类似的标志。
“是他们的纹身！”
妹妹鹅二话不说，张嘴一吞，把石像直接塞进了肚子里。
按理来说，玩家无法收集活物，而哭泣天使虽然看起来是石头，但本质上依然是活着、会进食的时间生物。
果然，系统立刻弹出提示：
【获得物品：哭泣天使（伪）】
“等等，杰森不会被拉去喂哭泣天使了吧？”
妹妹鹅率先反应过来，明白了两者之间的联系。
很明显，绑架杰森的就是眼前这帮冰棍，不然没理由杰森的任务会和他们绑定在一起。
兄妹俩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决定不等下一波攻击，他们干脆踩着某个倒霉的冰雕NPC，一路滑进了地下室。
“啊啊啊啊！杰森！我们来救你了！”
第50章 逆流时间河
38.
如果有人现在能够来采访杰森，他一定会表示自己非常后悔，后悔得想给自己颁个“最佳倒霉蛋”奖，然后把不要擅自行动贴在脑门上。
如果他稍微懂点玄学，他一定会找人算一算八字——是不是他和韦恩相冲？不然为什麽自从遇到这家夥，他短短几天内就被绑架了这麽多次？频率比布鲁斯都要高了吧？
——难道说，容易被绑架这种事还能传染吗？
可惜，没有如果。
这件事情的起因很简单。
杰森，好心的男孩，只是在看到大鹅的新闻后有些不放心，干脆把蝙蝠侠交给他的定位器放在床头，只身走出宾馆准备拦一辆出租车，想要赶过去看看情况。
然后——一辆面包车停在了他的面前，属于哥谭人的雷达疯狂作响。
但是他没有听，还想着这里毕竟不是哥谭，总不能哪里都如此民风淳朴吧。
总之——他就被绑走了。
——这面包车的后车厢实在是该死的熟悉。
硬邦邦的车厢地板、晃晃悠悠的车身、混着汽油味的闷热空气……
有一种和那个总是被绑架的韦恩心意相通的感觉，好怪。
被人蒙上眼睛推进地下室的时候，杰森还能在心里自嘲：说不定以后布鲁斯可以让他和蝙蝠侠合作，这样每次被绑架的倒霉蛋就会变成他，而不是布鲁斯了。
到时候，可怜的阔佬只需要专心面对美女和派对就好——
帅哥也不是不行。
或者外星人？
如果是那个韦恩，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也算是为哥谭的治安做出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了。
布条很快被人暴力地扯下来，杰森一时没适应突然刺眼的光线，眼角被刺激得溢出了生理性泪水。
模糊中，他看到了一颗白色的炸毛蒲公英。
杰森：？？
等他的视线终于恢复清晰，他终于看清了地下室的构造。
杰森此刻正被绑在椅子上，身边是另外几个一看就是被迫来这里的人，一摸一样的座椅配置，而他们的身前，赫然摆着一尊捂住眼睛的天使石像。
那东西大概有一人多高，石头的裂隙中还生长出不起眼的青苔。
作为一名哥谭人，杰森只觉得一股电流顺着脊背窜了上来——这玩意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也许在英国，这东西能成为某个阴森森的景点，甚至还有游客排队拍照打卡。
但在哥谭？
人们绝对会绕着走，甚至有人会直接放把火烧了它，以免哪天它突然活过来作祟。
房间的四面都是玻璃，像是一个观察室，除了他们几个椅子上的人，这里还站着三四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家夥，他们倒是没有被束缚，显然是这场绑架的知情人士。
而房间外，透过玻璃，他能看到观察他们的两个人——
一颗炸毛蒲公英，以及一位大背头的英国绅士。
“首先，我很感谢你们对科学的贡献，”年纪看起来较大的炸毛蒲公英开口了，语气不紧不慢，甚至带着点演讲的腔调，仿佛在发表什麽伟大的宣言。
“你们将有幸参与人类对时间的反叛——”
没等他说完，杰森听到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戴墨镜的光头冲进来，凑到大背头英国绅士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后者的脸色瞬间变得相当难看。
他沉默了一秒，然后冷冷地朝观察室外的白大褂们吩咐道：“抓紧实验吧，你们几个，知道该做什麽。”
39.
兄妹搭乘冰块专线抵达地下室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副惊世骇俗的场景——邪恶爆炸头正对杰森意图不轨！
——他馋他的身子！
这家夥一看就是典型的科学怪人，根本不用思考，绝对就是罪魁祸首。而他身边那个邪恶大背头，一身西装三件套，冷着脸站在一旁，怎麽看怎麽像是出资搞出这场实验的黑/帮大反派。
玩家完全不用动脑，攻击目标已锁定——
绝对不会有错的！
看大鹅们的绝招——天地同……
……等等，楼上是不是有好几栋建筑来着？
那算了，还是冰天雪地吧！
妹妹鹅旋转着使用急冻枪，这活儿根本不需要什麽准确度，只是苦了鼠标而已，再说了，反正大家都不会死，就当清凉降温了。
而哥哥鹅则逮着邪恶爆炸头一顿狠叨，啄得他满头卷毛都炸得更炸了。
周围的黑衣保镖一看，顿时惊慌失措，立刻冲上来试图救场，嘴里大喊：“老大！您没事吧，老大！”
“打错人——了？”
妹妹鹅愣住，停下了她的天女散花式急冻攻击，困惑地看着被啄得五官乱飞的邪恶爆炸头。
——不应该啊！
这一身白大褂，吐根舌头就能直接cos爱因斯坦的家夥，你告诉我——他是黑/帮老大？！？
此刻，那个穿着西装三件套，梳着油光大背头，戴着金丝楠眼睛，像商业精英的家夥大喊一声，整个人扑倒操作台前，迅速关闭了玻璃房的灯和透光板。
随着机械的启动，厚重的铁片缓缓升起，彻底隔绝了所有光线，让玻璃房陷入一片漆黑。
亚历山大——也就是邪恶大背头，按理来说本该对此见怪不怪，类似的实验他们已经进行过无数次，这只不过是其中最普通的一次。
但莫名地，这一次，他的嘴巴比脑子先一步运作了。
“天使，要睁开眼了——！”
他的眼镜适时地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自己为什麽要说这种话？！
那两只大鹅嘎嘎嘎嘎笑得快要断气，笑声直接盖过了机械运转的轰鸣，响彻整个地下室。连那些日常与他共事的白大褂研究员们，嘴角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如果不是他们被大鹅冻成了冰雕，他们一定会和大鹅一起笑得同样放肆。
先不管这个，他现在最想问的是——为什麽是两只大鹅啊？！
他原本以为来捣乱的会是福尔摩斯，再不济也该是发现他们和黑面具交易的蝙蝠侠。
结果居然是两只大鹅？！
——它们刚刚一定是在嘲笑他吧？绝对是吧？！？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像是想到了什麽，嘴角缓缓勾起，露出恶狠狠的笑容。
“哈哈哈哈，你们来晚了——”
“你们要找的人已经被天使带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谁都不知道他会被送去哪里！”
两只大鹅一脸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麽。
——也对，这不过是两只拥有奇怪能力的动物而已，没有什麽可怕的。亚历山大安慰着自己，他都已经见识过能够篡改时间的天使了，世界上还有什麽能吓到他？
吸血鬼蝙蝠侠？
他都把谜语人偷走这麽久了，蝙蝠侠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也没什麽大不了的，根本不像后世传说中那麽可怕。
倒不如告诉他蝙蝠侠其实是哥谭首富，那恐怕更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整个地下室里还能自由活动的，只剩下那对该死的大鹅，以及已经被冻住双脚，动弹不得的他自己。
但——熟悉的心跳检测器失效的声音，并没有如期响起。
亚历山大的心猛地一沉。
“怎麽回事？”他咬紧牙关，目光死死盯着玻璃房的方向。
“天使不可能失误！”
40.
玩家等了半天，就等着看个惊天动地的大招，结果什麽都没发生。这让他们不禁好奇，这家夥到底想干什麽？
确认好存盘后，哥哥鹅在邪恶大背头震惊的目光下，用喷火器解开了对方的束缚。而妹妹鹅则轻快地跳过去，直接按下按钮，升起铁片，灯光重新洒入玻璃观察室。
哭泣天使仍然保持着双手遮脸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受到影响。兄妹俩想都没有想，径直走了进去，用脖子示意邪恶大背头再次升起隔板。
杰森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哥哥妹妹，你们在做什麽？！你们到底是哪一边的？！等等……难道，这一切都是蝙蝠侠的计划？
原来是这样——！
手握拳捶掌心。
杰森迅速在心里拼凑出了一整套属于蝙蝠侠的深谋远虑。
他感动地在心里发誓，自己一定不会辜负蝙蝠侠的委托，一定会配合好哥哥妹妹的行动，绝对不拖后腿，还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阻止他们搞破坏。
如果在场有任何一只鹅能听到杰森的这番内心感慨，他们一定会感叹——这可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以及，妹妹鹅发誓，她下次一定要顺便从医院帮布鲁斯拿点降压药，如果那玩意对他还管用的话。
屏幕上的黑暗逐渐蔓延，光与影把哭泣天使的雕像分割成了两块，渐渐地，随着阴影面积的增加，来自玩家的视线被彻底屏蔽。
再也没有人能够盯着哭泣天使。
时间生物，终于要开饭了。
然后，它疑惑地发现，那麽两大一小三团时间能量，一口没吃到。
哭泣天使：？？？
——不对啊，不是都打包送回过去了吗？
——总不能这三个家夥在原本的时间线里，下一秒就会死吧？虽说小的那个时间线的确会断在五年后，但也不是今天吧。
再说那两只大鹅，是拥有固定时间和重置的能力，但按理来说，并不该具备抵达未曾去过的时间点的能力才对。
所以说，我饭呢？
……无所谓了，就当是掉了两粒饭在桌上吧。
哭泣天使晦气地闭上眼睛，虽然没能像上次一样大快朵颐，但好歹能量也算充足。而且，最重要的是——它能感觉到，一只新的哭泣天使即将诞生。
它的同类，已经被印刻在了那个孩子的眼睛里。
不久之后，新的天使即将破茧而出。
至于宿主的生命？
不值一提。
哭泣天使安心地陷入沉眠，等待着人类的下一次投喂。
至于那些关住它的人类到底想要什麽？金钱？权力？还是想要成为时间的主人？
——和它这个只是想吃饱饭的哭泣天使，有什麽关系呢。